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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奥夏宁娜同志。我也听说过你,你真是不简单啊,可以算是在新晋的指挥员们中的佼佼者。”

我可不敢自称是佼佼者,尤其是在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面前,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连忙谦虚地说道:“将军同志,您过奖了,让我愧不敢当啊。”

又寒暄了几句,叶廖缅科挥挥手说:“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两位将军同志,我们还要赶着去见方面军司令员呢。”随后,他对着尼基舍夫,用上级对下级的严厉口吻说道:“参谋长同志,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去忙吧。”说完,他便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对所有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地朝戈尔多夫的办公室走去。

尼基舍夫将军带着我来到一楼的一个房间前,说了句:“奥夏宁娜同志,这里就是你临时的师指挥部。”说完,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我进门一看,这屋里的布置可真够简洁的。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桌上的四周各有一条长凳,再加上墙角的那张单人的木板床,就是全部的家具。墙上没有作战地图,桌上也没摆电话,与其说是师指挥部,倒不如说是休息室更恰当一些。

尼基舍夫可能是看到我脸上的失望,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并招呼我坐在他的对面,方才歉意地说:“奥夏宁娜同志,实话对你说吧,近卫第35师什么时候到达,以及到达后投入哪个作战方向,这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司令员同志把你安排在这里休息。为了怕人说闲话,才对外宣称这里是近卫第35师的师指挥部。其实,你应该也明白,从现在开始到你去师里上任为止,都不一定有你的部下过来报道。”

听他这么说,我忙不迭地点头回答说:“是的,参谋长同志,我明白。谢谢您和方面军司令员同志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我心里希望他听完我这么说以后,会马上离开,那样我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没想到尼基舍夫坐在远处没动窝,而是好奇地问我:“刚才的叶廖缅科将军,你以前见过吗?”

我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尼基舍夫好像有些惧怕叶廖缅科的样子,于是婉转地问道:“怎么了?参谋长同志,叶廖缅科将军不好相处吗?”

尼基舍夫冷哼一声,说道:“岂止是不好相处这么简单,叶廖缅科将军一向都热衷于对自己的下属进行拳脚教育。”

“拳脚教育?!”尼基舍夫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参谋长同志,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吧。”我看到他谨慎地朝门口望了一眼,顿时明白他担心什么,连忙起身过去把房门关上,然后笑着说:“好了,参谋长同志,门关好了,这样一来,谁也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内容,您还是给我详细地讲讲这位叶廖缅科将军吧,没准将来我还会和他打交道呢。”

尼基舍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好拂我的面子,于是一咬牙,说道:“好吧,我就给你讲讲叶廖缅科将军的事情,不过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向任何人提起。”

我连忙举起右手,掌心向前,对着他发誓说:“我向斯大林同志保证,绝对不会把今晚尼基舍夫将军对我讲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否则的话,我出门就被从天上掉下来的炸弹炸得粉身碎骨。”

尼基舍夫被我这种别出心裁的发誓方式逗得哈哈大笑,等笑过以后,他说道:“在战争刚爆发时,叶廖缅科将军是西方面军的副司令,曾经指挥部队参加了斯摩棱斯克战役。接着他又出任了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司令员职务,担负着从西南方向掩护莫斯科接近地的任务。

我当时在大本营里工作,有一天,看到了第13集团军军事委员写给斯大林同志的申诉书,他是这样写的:在1941年9月18日晚上,我在方面军的前沿阵地上,和叶夫列莫夫将军一起返回作战小组,以便制定下一步的进攻计划。方面军司令员叶廖缅科和军事委员会成员马哲波夫也一起来到了这里。当着所有指挥员的面,演出了下面的这场闹剧。叶廖缅科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指责军事委员会胆小如鼠、背叛祖国。对于他的无礼指责,我当场反驳说,你不应该说这么过头的话。可是叶廖缅科二话不说,挥舞着拳头就朝我冲了过来,连着冲我的脸部打了好几拳,还扬言要枪毙我。我表示,他可以枪毙我,但他没有权利侮辱一位共产党员的和最高委员会代表的人格。当时,叶廖缅科拔出手枪,顶在我的额头上,幸好副司令员叶夫列莫夫及时地拦住了他,没让他开枪。叶廖缅科被制止后,极度不甘心,他指着叶夫列莫夫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说要把指挥部里的所有指挥员全部枪毙掉。等稍稍冷静一点儿之后,导演了一场不成体统闹剧的他开始夸口,说斯大林同志赞成他痛打几个集团军的司令员,哪怕把其中的一个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要紧。当坐下来吃晚饭时,叶廖缅科又强迫叶夫列莫夫和他喝酒,但后者表现出不愿意喝的神情时,他就再度开始破口大骂,说叶夫列莫夫存心和他做对,没有资格当他的副手,尤其是因为这个副手不合时宜的劝说,导致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打手下那些集团军司令员的脸。”

听尼基舍夫说完,我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怕叶廖缅科,原来这位将军以前有过这样的不良记录啊。我接着又好奇地问:“参谋长同志,斯大林同志收到这封申述书以后,又是怎么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