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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被轰炸过的车站,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车站不光两侧的建筑物在燃烧,就连被炸弹掀翻的军列车厢,也在熊熊燃烧。没人救护的伤员倒在地上翻滚着,他们发出的惨叫声、呻吟声、呼叫声不绝于耳。惨死在空袭中的战士尸体相互枕籍,让人惨不忍睹。这么多的指战员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刚来到前线,还没有看到敌人,就被自己人的飞机炸死或炸伤,这个场面令人十分痛心。

看到这如同人间炼狱的一幕,崔可夫咬牙切齿地说:“上尉同志,你去把车站的军运指挥员找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执行我的命令,把部队迅速地从车站里疏散出去,害得那么多的战士白白牺牲。”克里莫夫默默地敬了个礼,带着两名战士离开了。

不一会儿功夫,克里莫夫走了回来,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找到军运指挥员了。”

“把他带过来。”崔可夫没好气地说道。

克里莫夫听崔可夫这么说,有些为难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他来不了,我建议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崔可夫哼了一声,不满地说:“他就是负伤了,我也要追究他的责任。”

我们在克里莫夫的带领下,沿着满是弹坑的道路先前走,很快就来到了军运办公室外。军运办公室也和其它建筑一样,被烈火所包围着。崔可夫左右张望了一下,除了偶尔走过的战士,没有见到认识的那位军运指挥员。于是问克里莫夫:“上尉同志,你说的军运指挥员跑到哪里去了?”

克里莫夫向地上一指,说:“司令员同志,他在这里。”我低头一看,刚才见过那位军运指挥员,此刻正浑身是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他的伤口,发现原来他的颈动脉被一块弹片切断,看来人早就没救了。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混乱的情景,叹了口气,走到崔可夫的面前,劝说他:“司令员同志,这里太危险了,没准待会儿还会招来敌人的飞机,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我们一行人刚离开车站,上了停在外面的车辆。克里莫夫在上车前,还专门跑过来向崔可夫请示:“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崔可夫沉吟了片刻,回答说:“我们的车队沿着铁路往前开,到沿途的车站和会让所继续寻找,一定要找到第208师的师部。我就不相信,加上直属部队有好几百人的师部,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接到了崔可夫明确的命令后,克里莫夫带着整个车队沿着铁路往东开着,寻找着失去联络的第208师师部。

直到天晚,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第208师的师部,我转身问坐在后排的崔可夫:“司令员同志,天黑了。我们是否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然的话,很有可能闯入到敌人的防区去。”

崔可夫拿出地图摊在腿上,用手电照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着一个位置,对司机说:“在往前开两公里左右,我们就到比留科夫斯基会让站了,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过夜。”

司机点点头,使劲地摁了两下喇叭。喇叭声刚落,前车的尾灯便闪动了两下。司机扭头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您的命令,克里莫夫上尉他们已经知道了,到了会让站就会停车。”看到这种有趣的联络方式,让我心中的担忧不翼而飞,这样一来,我就不担心在我们停车后,克里莫夫他们的车还向前开出老远了。

在比留科夫斯基会让站附近,我们的车队被拦住了。克里莫夫下车后和那些拦路的战士们交涉后,调头向我们一路小跑过来,来到车前,连礼都来不及敬,就激动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好消息,我找到第208师的师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