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来,走出战壕,面无表情沿着街道往前走。看着熊熊燃烧的卡车,和以各种姿势死去的战士,以及在地上痛苦呻吟着的伤员,我扪心自问:“我做错了吗?如果我不是怕自己被俘的事情暴露,就不会让瓦斯科夫带人去袭击东方营的驻地。当发现附近有几百名我军被俘的战士时,如果不是因为我一时心软,就不会带部队去营救他们。如果不带部队去就他们,也许德国人就不会发现,就不会招来这么残酷的报复……”
也许想得太出神,以至于古谢夫在旁边喊了我几声,我都没听见。后来还是他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才让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着满脸乌黑的古谢夫,我谨慎地问:“大尉同志,我们的伤亡大吗?”
古谢夫痛苦地点点头,语气沉重地说:“我们的卡车都被炸毁了,因为敌机来得太突然,所以车上的伤员都没来得及转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二连在村外没有什么伤亡,一连也只伤亡了一个排。而那些获救的战士,大概伤亡人数在两百以上。”
听到如此惨重的伤亡,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就三架敌机就给我军带来了这么重大的伤亡,要是再来两拨的话,我们就该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我连忙对古谢夫说:“大尉同志,马上带部队离开村子,这样就算敌机再来,我们也可以马上隐蔽到树林里去。”
古谢夫立即回答说:“好的,我这就去集结队伍。”说着他就朝村口的二连跑了过去,因为目前建制最完整就只有丘马克这个连,要想快速转移,还需要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来帮忙抬伤员。
古谢夫刚走开,我就见到布尔达上尉正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迎上去,扶住他关心地问:“上尉同志,您负伤了?”
布尔达摆摆手,说:“报告师长同志,被弹片擦了一下,不碍事。现在村子里太危险,没准敌机什么时候会再来,您还是先命令部队转移吧。”
我点点头,安慰他说:“上尉同志,您放心,部队转移的事,我已经让古谢夫大尉去安排了,您还是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好的。”布尔达在我的搀扶下,来到一户人家敞开的屋门前,坐在了门槛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急救包,咬在嘴里,挽起裤腿就开始自己动手包扎。
包扎完毕,他又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先是道了声谢,接着说:“师长同志,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您了。在您和古谢夫大尉还没到村子前,我曾经通过连里携带的报话机和师里联系过,请求他们派卡车过来接我们。”说到这里,他抬手看了看表,又说:“从时间上计算,也许再过几分钟,他们就能赶到村外了。”
“太好了,上尉同志。”听到他这么说,我兴奋地一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干的不错,您立大功了。等回到师里,我就给上级写报告,为您申请奖章。”
也许我这一巴掌拍得太用劲,疼得布尔达呲牙咧嘴。没等他说话,古谢夫大尉和丘马克上尉带着部队从村外跑了进来。古谢夫停在我们的面前,命令丘马克带警卫连的战士去救助伤员,然后对我说:“师长同志,情况很不好啊,卡车都被炸毁了,要把这么多伤员带回师部驻地去的话,我们至少要走十个小时。”
我笑了笑,安慰他说:“大尉同志,不用担心。刚才布尔达上尉向我报告说,在我们到村子前,他曾经和师部通过话,师部已经派出了车队来接我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布尔达,你真是太棒了。”古谢夫听完我的话,也是兴奋地一巴掌拍在了布尔达的肩膀上。他的力道可比我大多了,一下就把布尔达拍打在地。他连忙上去搀扶布尔达,同时嘴里还调侃道:“我说伙计,你的身子怎么弱啊,轻轻一拍就倒地了。”
布尔达苦笑着没有说话,我连忙帮他解释说:“大尉同志,布尔达上尉的腿受伤了。”
“是吗?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古谢夫说着就要弯腰去检查布尔达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