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纳西耶夫将军和萨赞诺夫告别结束后,走到了我的身边,用商量的口气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我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吗?”
“遵命,将军同志。”我答应一声,又吩咐站在旁边的布尔达:“上尉同志,还是和来时一样,把部队分成三部分。副连长和一排在前面开路,我和二排在中间,负责保护将军的安全;而你担任后卫。”
我和阿发纳西耶夫将军走在队伍的中间,开始的时候,我俩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将军突然开口问:“奥夏宁娜少校,有集团军司令员弗拉索夫将军的下落吗?”
“可能被俘了。”我淡淡地回答道。
“什么?被俘了?”将军的大嗓门引起了周围战士的注意,大家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怎么会被俘呢?”他放低声音问我,“你是听人说的,还是亲眼所见。”
我轻声地回答说:“我从包围圈里逃出来后,曾经到过皮亚特尼察村,当时弗拉索夫的司令部就设在那里。”说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弗拉索夫命令部队投降的事,而是含糊地说:“后来村子被德国人包围了,村里的人应该都被俘虏了,因为我第二天带部队赶过去时,整个村子里空无一人。”
“等一等,有个地方我不明白。”阿发纳西耶夫将军从我的回答中听出了破绽,他不解地问:“你不是说村子被德国人包围,村里的人都被俘虏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吓得我冷汗都冒出来了。对于怎么回答他,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说来也巧,我在村子里遇到了失散的儿子,我抱着他从德国人的包围圈里逃出来的。”
阿发纳西耶夫将军嘿嘿地冷笑了两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德国人对你真的不错啊,居然没人拦截你,就让你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村子。”
“是的,将军同志。”我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向他说清楚,否则将来后患无穷,我苦笑着解释说:“我当时抱着孩子出村时,是撕掉了军衔,再加上第一次突围时军装被撕得破破烂烂,在那些德国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逃难的难民。当然,在我快从德国人的包围圈里逃出来时,被几名德国兵拦住了。幸好在那时孩子比较机灵,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德军指挥官直皱眉头,以为我们是真正逃难的难民,就放行了。”
将军皱了皱眉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问另外一个问题:“你不是在安丘费耶夫上校的第327师吗?怎么不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却跑到第378师去了?”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就一肚子火,于是我气呼呼地说:“为什么跑到第378师,还不是因为普利瓦洛夫将军。”
“普利瓦洛夫将军?!关他什么事啊?”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向他告起普利瓦洛夫将军的刁状:“我们第327师是突围的先头部队,我率领我的营沿着窄轨铁路,连着突破了德军三道防线。在突破第三道防线后,我发现窄轨铁路是从两个高地的中间通过,如果不留兵力在两侧高地驻防的话,德国人一旦发动反攻占领高地,只要几挺机枪或者迫击炮,就可以将我们打开的缺口封死……”
将军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说:“我去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当时德军已经重新占领了两侧的高地,他们的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给我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带着部队冲了两次,都没有冲过去,只能退下来进入了森林,寻找新的突围路线。”说到这里,他满脸怒气,声色俱厉就差没有暴跳如雷了地问:“我想问问你,既然你发现两侧高地的重要性,为什么不留部队坚守?”
“突破防线后,我马上命令所有的战士进入阵地,抢修工事,以防备德国人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我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有四百多人,却要把守两个高地。工事刚加固完,德国人便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了一次攻击,在我们的顽强抵抗下,德国人的进攻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