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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重新站稳后,他没有放开我的手臂,而是着急地追问:“当时带你们穿越沼泽的游击队员,是不是叫米高林。”

我使劲地点着头,回答说:“是的,那个年轻的游击队员就是叫米高林。”

“他现在哪里?”瓦斯科夫又问。

我耸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他带我们绕到敌人的防线后方,还参加了夺取阵地的战斗,战斗结束后,就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也许牺牲了,也许跟着第327师跳出了重围。”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曾经听米高林说过,他的队长是个对森林沼泽格外熟悉的军人,莫非就是眼前的瓦斯科夫,于是我试探地问:“难道你就是米高林说的那个队长。”

瓦斯科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腼腆地笑着说:“是吧,我就是他的队长。在索特尼科夫游击队里,就我和他知道怎样才能在大片的沼泽里找出一条路来。”

我们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沼泽的边缘。瓦斯科夫一踏上孤岛坚硬的土地,马上掉过身来,将木棍向我伸了过来,说道:“丽达,抓住。”

我抓住棍子,配合着他的动作,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我身子一软,扑倒在地上,一天多没吃没喝,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我翻了个身,疲惫不堪地仰面躺在地上,甚至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瓦斯科夫走过来,蹲在我的身边,关切地问:“丽达,你还能继续走吗?”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菲佳,让我休息一会儿,我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现在是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到了。”

“我的上帝啊,你看看我多马虎,居然忘记问你吃过东西没有。”瓦斯科夫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用纸包着的面包,打开后递给了我。我看到纸包里是那种切好片的黑面包干,抓了两片就塞进了嘴里。

我吃东西时,瓦斯科夫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等到我吃完,他才有些犹豫地问:“丽达,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不知道是否合适?”

“问吧,菲佳。”

“我记得当初你用我的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我当时以为你牺牲了,拿着那把枪去找德国人拼命。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再见到活着的你,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没什么可奇怪的,菲佳。”这个死而复生的理由,我早就准备了很长时间,没想到如今才派上用途,“当时我对着自己头部扣扳机时,因伤势过重手上无力,枪的后坐力让子弹偏移了位置,从我的眉骨处擦过。也许你当时看到我满面是血,就以为我牺牲了,其实我还活着。”说到这里,我抬手撩开搭在额头上的头发,给他看眉骨上的伤疤,“你看看,这里还有个伤疤呢。”

瓦斯科夫低下头,仔细地查看了我头上的伤疤后,深信不疑地说:“这真是圣母玛利亚保佑啊,让你在伤势那么重的情况下都活了下来。后来你又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第2突击集团军里,并被德国人俘虏呢?”

我坐了起来,开始向他讲述我受伤住院后所发生的一切,大致地向他讲了一遍。就算如此,也花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