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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我当时就愣住了,原来我的到来,还是让历史发生了小小的偏差,原本该属于列维亚金将军的位置居然被我抢了?对于民警上尉的讥讽,仓促间,我竟然无言以对。

看到我们这边无人应答,列车司机也跑了过来,用不满的口吻问道:“我说指挥员同志,你们玩笑开得差不多了,我的列车什么时候可以再开啊?别耽误按照运行时刻表,我是21点16分从白俄罗斯站出发,到达红色布莱斯诺站这里刚好是21点30分,现在已经是45分了,耽误的时间可够长啦。请您快去把车站的工作人员找来,让他们给我证明是因为特殊原因才误点的。”

也许是听到司机和民警这样说,原本安静的人群开始骚乱起来,甚至有一个老太太也站出来,冲着我们高声地嚷嚷。

“安静!同志们,请安静!!!”布科夫高声地喊叫着,想制止人们的骚动,但是他单薄的声音被嘈杂的人声完全压了下去。人们开始向前挤过来,把看见形势不对、仓促跑来的战士们手挽手组成的人墙被推得步步后退。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响骤然响起,让眼看就要失控的局面稳定了下来,人群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我的身后。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多尔尼科夫少尉,他高举着冒着青烟的手枪,大声地嚷道:“安静!你们想做什么?都给我安静!”随即扭头对后面站着的一群战士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些都是危险人物,快上来把他们都控制住。”

随着他的喊声,呼啦啦冲上来二十几个战士。当他们越过我时,我才发现这些战士和布科夫的那些战士在穿着上有区别,他们穿着深绿色的制服,戴蓝色布帽子,手里都端着带大圆盘的轻机枪。看到他们这身装束,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猛地想起原来他们就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内务人民委员会的部队。

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战士端着枪站在自己的面前,人们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向后退去。但是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向前挤,场面一时间乱成了一团。我看了看身边的布科夫,只见他也是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多尔尼科夫少尉提着枪穿过警戒线,走到人群前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然后抬起左手,指着那名民警上尉,说:“你过来!”

民警上尉大大咧咧地走到他的面前,不满地问:“该结束了吧,少尉同志!这样的闹剧您还想维持多久,别耽误大家回家,明天很多人还要上班呢!”

多尔尼科夫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枪口点着他的肩章问:“这是怎么回事?您的军衔为什么佩戴在肩章上,一杠三星又是什么军衔?”

民警上尉古斯托夫被他这么一问,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他茫然地说:“军衔本来就是佩戴在肩章上的,您如果是一名真正的军官,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我国在1943年6月进行过军衔改革,取消了把军衔佩戴在领章上的做法,而改为佩戴肩章。我的军衔是上尉,难道您也看不出来吗?”

“胡说八道!”多尔尼科夫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倒我们了吗?你这个该死的德国奸细!”说着抬起手枪,指向了古斯托夫。

古斯托夫也不甘示弱,伸手就向腰间摸去,准备掏枪。多尔尼科夫身边的一名战士猛地扣动了扳机,在震耳的枪声中,古斯托夫浅蓝色的制服前胸瞬间被开出一排血洞,带着硝烟的弹坑跳出枪膛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当声。古斯托夫捂住胸口,眼中冒出怒火,狠狠地瞪着向他开枪的战士,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然后仰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看到他倒在地上,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尖叫着向四周散开。

我站在后面,目睹了一切的发生。由于多尔尼科夫的特殊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的军衔比他高出许多,但我却不敢上前制止他,只能站在原地被吓得浑身发抖。其实不光是我,连布科夫大尉也只是站在原地发呆。内务部对大家来说,就是个恐怖的代名词,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除了他们的上级,任何人都无权阻止。布科夫没有权利、我也没有权利,甚至包括罗科索夫斯基、朱可夫这样的高级指挥员,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多尔尼科夫上前一步,又用枪指着列车司机,大声地说:“你!出来!”

司机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带着哭腔恳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