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我带着阿古明特和阿吉从城市里穿过,来到了沃洛克拉姆斯克东面的师部所在的位置。在一名巡逻哨兵的指引下,我们顺利来到了师部所在那座半地下的掩蔽所门口。
看见我们接近,门口的哨兵端着步枪大声地问口令。我停下了脚步,大声地冲哨兵说:“我是奥夏宁娜中校,奉师长的命令到师部报到,可不知道今天的口令。”
“哨兵同志,让她进来吧,我们等她半天了。”听到这个声音,哨兵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回到了自己的哨位。我一看,为我解围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说风凉话的政委叶戈罗夫。
我让阿古明特和阿吉在原地等我,自己上前向这个不招我待见的政委敬礼,然后跟在他的后面进了掩蔽部。一进去就看见那个留在一撮小胡子的师长正坐在桌子前,桌上摆着一盏马灯,还有一部收音机,收音机里好像有人正在做什么重要的讲话,以至于他听得格外出神。见到我进来向他敬礼,他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我坐下:“中校同志,您来得正好,快点坐下,听听斯大林同志在十月革命节的庆祝大会上的讲话。”
无线电广播里的声音很不容易听清楚,喇叭里时常响起噼啪声。师长和政委都不由地凑到收音机跟前来,聚相会神地谛听着,竭力不漏掉一个字。我坐在长桌旁边,听着收音机里传出斯大林那掷地有声的讲话:“……德国侵略者们想对苏联各族人民进行歼灭战。好吧!既然德国人想进行歼灭战,那么他们将一定会得到歼灭战!”
当斯大林结束了他的讲话,收音机里传出了暴风雨般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接着又响起了《国际歌》的乐曲,这乐曲仿佛越过汹涌澎湃的海面,开始时隐约可闻,但是很快就越来越响了。
“报告!”潘菲洛夫站起身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我们扭头一看,一级政治指导员克罗奇科夫正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带毛领的短皮大衣,没有戴帽子,额头上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没等师长开口说话,他又接着说:“将军同志,请原谅,我不能向您敬礼。在来这里的路上,被敌人的狙击手把帽子打飞了。”
潘菲洛夫呵呵一笑,关掉了收音机,开玩笑地说道:“帽子没有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脑袋还在就行了。”然后走到政委身边,弯下腰和他说着什么。我趁这个机会,赶紧站起来,上前去和克罗奇科夫握了握手,毕竟在一起共过事,不打招呼是说不过去的。
师长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两个红色的盒子,对我俩说了句:“都站好!”我和克罗奇科夫赶紧来了个立正,端端正正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奥夏宁娜中校。”他神情严肃地说道:“为你在保卫我们首都莫斯科的战斗中,所表现的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苏联最高苏维埃特奖给你红旗勋章。”说完,把其中一个盒子递了过来,我双手接过装有勋章的盒子,挺直了身体大声地说:“为苏联服务。”潘菲洛夫伸出手,和我使劲握一握,以表示祝贺。
“克罗奇科夫指导员!”他看着我以前的营政委说道:“为你在保卫我们首都莫斯科的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不屈不饶的战斗精神,苏联最高苏维埃特授予你红旗勋章。”说完,把剩下的那个盒子递了过去。克罗奇科夫接过盒子,也像我一样挺直身体,大声地说:“愿为苏联祖国服务。”师长也抓住他的手使劲握了一握。
“等一等。”政委端着个搪瓷茶杯站起来,把伏特加倒进杯子,然后说:“把勋章拿过来。”我对他的举动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他的吩咐把装勋章的盒子递了过去,克罗奇科夫也学着我的样子把勋章递给了政委。
政委刚把两个勋章扔进了杯子,克罗奇科夫就好奇地问:“您在干什么?”“应该说洗干净。”政委边说边把杯子递给了我,解释说:“按照俄国军队的传统,希望这不是最后的一个。”看到我接过了杯子,便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喝吧!”
我端着杯子犹豫地说:“可我不会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