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淼沉默了一会,忽问:“人当真有前世吗?”
老道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凡事都有度,过犹而不及。公子信事在人为,凡事在握。也当知境由心造,万万不可过于执着,伤人,伤己。”他道,“公子,我已道破天意,实不能再卜。这一句话就送给公子吧。”
说罢,老道匆匆拿起简陋摊位旁边的一把旧纸伞,其他什么也没要,他依旧拿了十个鸡卵的等值卦资,几乎是要跑着一般,快速向着人群中去了。
那老道去了,旁边另一个汉子这才大着胆子走向牵着骏马的万淼,殷勤来告状:“公子,你可莫要听那老道儿胡诌,他今儿来到这占了位置卖卦,你来之前问了好些人,只有一个女人找他算了一卦,算了又忽说不准,死活不给他钱,方才才打得那样。他方才还问我要不要算呢,说我今日有血光之灾,还说道中他的小徒病了只想要吃一碗滴酥水晶脍,就便宜给我算来着……公子看看,就这还说什么只能日算一卦,今天已经两卦了——瞧他那疯癫样,这样大好的月夜,偏偏要拿伞?”
话音刚落,本晴空万里的天际忽然响起一声闷雷,滚滚的春雷翻卷一声,便是一声雷击,然后前面一声惊呼,只看那老道在前方一树下的滴酥水晶脍摊位前,砰的一声被雷轰了个头朝天,满身顿时着了火。
四周一下惊呼起来。
万淼沉默看着这一切,过了一会,他转头看向旁边那个呆呆看热闹的汉子:“所以,刚刚我问的话,你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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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雷,向来来得不是时候,一声闷滚之后,却又安静下来。
此刻的麟州城,并没有因为这隐隐一声闷雷影响任何热闹。麟州的穿城河道只二,在入城时候分开,被简单成为南河和北河,两旁种满了桃李枣树,逢了早春花开时,洒了一河的花瓣随波逐流。
南河水流和缓,又拓宽了河道,便有了麟州特有的竹筏挑灯夜游,三两人拼坐一条竹筏,船夫在后执长杆,齐齐进了那花灯铺满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