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此刻身上依旧是作为客人时的常服,长发以玉冠固定在头顶,只有几缕碎发垂下,他走得不快,腰间的蹀躞和玉佩随着行进微动,得体而又质地精良的锦衣袖口上的暗纹随着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在晨光下映照出赤金的光泽。
他的手很白,修长的手指按在墨色的剑柄上,更显出某种苍白来。
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但他的眼眸深处是如死寂的黑,看着眼前几人,温管家一瞬间背上冒出了阴寒的冷意,那眼神仿佛在看几个私人。
孟沛走到了几个护卫攻击的范围内,却没有动手,而是先看了一眼温通,似乎在等着他的下一步。
此时温通的手已经握住了那袋铜钱,按照预定的计划,他要将把这袋钱砸到这位心高气傲的信阳侯世子脸上,然后再补上冷漠而又居高临下的羞辱,告诉他此身不要奢望,接着等着他冒火动手。
这样的事情本来是他极为拿手的。
但在此刻,他骑在马上,看向下面的孟沛,他们明明数人围着此人,他却感到了一种来自孟沛身上的难以言说的寒意。
这是一种天生的本能,这种本能曾经救过他,做狗起来的人总是能很敏锐察觉到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的人。
他忽的改变了主意。
“但孟公子,小姐想在临走前见你一面。”
他勒转马,老老实实向旁边让了一步。
马车的车夫跳下车来,在地上放好马凳,马车停在原地,孟沛踏上了马车,里面的人一直都在,安静极了,他知,她在等着他。
他掀开帷幕的时候,半昏的马车里,一眼看到了她的身影。让他有些意外,她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