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夏田中多鳝鱼,有种万中挑一的鳝鱼,粗壮肥大,喜欢蛰伏于沟壑田间,喜食死猫腐物,每到月圆,便抬头望月,至中秋成熟,当日望月直至月落,谓之望月鳝。此鳝鱼剧毒,用鸡肠可捕,食之毙命,且看不出原因。”
“在西蛮之地,这种鳝又被叫做寡妇鳝。专门用来送给那些不想要的丈夫。吃下去,先全身发麻,发不出声,然后产生幻觉,会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因为血液中就像是用鳝鱼在顺着经脉游动,直到最后活活将自己掐死,毒消人死。等仵作来,任何一样验尸方法,都找不到一丝毒。”
他说完了,仍看着沈瓷,那漆黑的眼眸,透不出一丝光。
但很快,他又微微一笑。
“当然,这些闲话沈姑娘听一听就罢了,莫要真的做出糊涂事。是不是,沈姑娘?!”
他转头是温和的笑意,看向温宣鱼:“况且,婚姻大事,既定了,岂能更改。”温宣鱼只道他是玩笑捉弄沈瓷,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莫要再胡编吓那脸色都白了的沈瓷。
脚下的团子奶奶晃着脑袋看孟沛,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又热情摇着,又亲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一向伶牙俐齿的沈瓷被那双眼睛一看,竟然觉得手脚发软,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快点快点离开这里。
等她讪讪走出后院去,脊背直立的寒毛缓缓垂下,再去回想方才那感觉,才想起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恐惧。
奇怪,孟沛这样被乡间少女们私下偷偷观望和议论的清润儒雅的少年郎,怎么会叫人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