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嬷嬷就听见温宣鱼柔柔微高了一分声音说:“是一匣珠。也并非窃,是我给她的。”她温声说罢向吴嬷嬷转头,吴嬷嬷去拿了,然后温宣鱼又回到了房中,房门随后关上。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那样。
晚上回来管家便把这件事细细说给世子听,世子听完默了一会,过了几天,便专门带着温宣鱼去了一趟寒山寺,将她那婢女出身的母亲的长生牌供奉上。
吴嬷嬷想,大概就是世子这样的温情,所以在后来经历万家倾覆,主子才会拒绝回到娘家忠义伯爵府府,而为世子自请出家吧。
吴嬷嬷一想到温宣鱼那糟心的娘家,眉头顿时蹙得更深了。
自从主子来了碧云庵修行,头一茬过了不到半旬,便来了三两次,都是明着劝主子回去,哼,这帮人的心思连她都看得出来,无非是哄回去,再“卖”个好价钱。毕竟现在是新朝伊始,多的是从边地回来的尚未婚配的将军新贵节度使,管什么为妻为妾,任他们再攀上一个,又能再过上几年好日子。
吴嬷嬷声音并不掩饰厌恶:“姑娘,刚刚在山下,我又瞧见忠义伯爵府的马车了,朝着这里来的。”
温宣鱼听罢站定,她垂下眼眸,看着手上的莲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说:“知道了。”
“姑娘。”吴嬷嬷瞧她一副随便如何的逆来顺受模样,心里有些着急,又恐吓到了她,想了想忍不住道:“我看那车马朱漆翠盖,恐是你家那位嫡母亲来了。我瞧着后头些是几匹同色禁马,那马上的人却不像是寻常护卫,姑娘要不要避一避?”这怕是来者不善,说不定就是谈好了明抢了,那些个兵鲁子哪里会什么怜香惜玉。
温宣鱼微微一怔。
避?怎么避?这碧云庵已是她最后的庇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