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遗忘了路西法也来自天悲教的事实。

安东越想,冷汗越是涔涔地流。

“我忘了什,什么?”

路西法直起身子,嘴角牵起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笑。

“我们真正代表的,不是曼陀罗大学,而是天悲。懂了吗?”

安东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试图减少自己的恐惧感,“懂了。”

“看把你吓的,奥菲莉亚的继承人就这么点胆量?”

路西法坐到了椅上,双腿交叠,手在桌面半撑着,就连手指弯曲的弧度都透着几分不屑。

“这全是我的问题,和我母亲无关!”安东怕他跑到那位面前说事,急切地解释。

“那么看来,冒失策划这次舆论计划的,只有你自己了。”

路西法闲着的那只手拿起钢笔,钢笔在他指尖转了一圈,视线落在慢悠悠转动的笔身上,一个视线都没有给安东。

“是,只有我。”安东悄悄地深呼吸了几口气。

“原来是这样呀。”路西法手中的钢笔乍然落桌,碰撞出略闷的声响,“那恭喜你,该受处罚了。”

几位身穿休闲装的人鱼贯而入,身形灵活地擒住安东,捂住了他的嘴,扛着人离开。

门重新阖上,满室寂静。

路西法解开白手套,露出了他布满白色伤疤的手。

他打开平板,定定地看着一张照片。

路西法身上所有的傲慢消失殆尽,就连他平直的肩膀,也塌落了些许。

窗帘被自动拉起,外头的光灭了干净。

唯有平板的光还亮着。

他浅浅地叹了口气,将照片彻底删除,闭上了眼,久久未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