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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溯歪头亲了亲她侧颈:“我厌烦的不是姐姐,是如山岿然不动的世家。教条缠累,一层层的压制下,容不下当时叛逆嚣张的我。爸爸负了妈妈,他不是个好丈夫,我也不是好女儿。

我接管崔氏的第三天就罢免了他作为分公司董事长的职务,我恨他。你猜崔誉说什么?”

湛榆握着她的手给予安慰,崔溯埋头在她侧颈深呼一口气:“我害他一无所有,他却真情实感地夸赞我是他理想的好女儿。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呀?

年轻时候的爱恋让妈妈死心塌地的把心给了他,而他做了什么呢?他没有从一而终,他在外面养女人,在妈妈生病的时候把不干不净的女人领进家。

他消耗了多少人的青春,浪费了多少真挚的情,妈妈走后我不止一次看到崔誉偷偷抹眼泪。他哭得肝肠寸断,狼狈不堪。又有什么意思?假惺惺的。”

上好的羊绒衫被眼泪打湿,崔溯不好意思地偏头望向窗外:“妈妈和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找个能陪伴你的人。是姐姐陪伴我走了那么长的路。”

她今天的话着实有点多。

下了车,直接来到公司,崔溯领着她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湛榆被她推着坐在董事长宝座,下一刻,崔溯毫不犹豫地坐在她腿上:“你抱着我,我继续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手臂环过腰肢,崔溯懒洋洋地躺在她怀里。

“在意识到对一个网友产生危险的情愫后,我试过不理你。可无济于事,每当我下定决心找回理智,姐姐就会用更好更温柔的关怀来迁就我。

我故意赶在你睡下时发消息说想听曲子,就想看你决然地拒绝,或者无视。”

崔溯眼底缠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柔情:“但你每次都能从床上爬起来,每次都不曾错过我的消息。

我对你有过无数次动心,在听到你抵不住困意打哈欠的时候,在听到你因长时间说话顾不得喝水而嗓音嘶哑的时候,在知道你生病也不曾忘记关心我的时候,在一次次偷偷调查你的时候。”

“姐姐用赤诚待我,我只能回之以赤诚。出于对姐姐的尊重,我辛苦忍了几年,忍到哪怕姐姐的资料放在桌上都能控制着不去看。

很奇怪的执拗,明明连姐姐住在哪都一清二楚,却不想知道姐姐姓甚名谁,不肯见一见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她睁开眼:“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湛榆的头搭在她肩膀:“阿溯不想知道我名姓,是想有朝一日我能亲口说给你听。阿溯不想看一看我的样子,是不愿为相貌迷惑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