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溯握着她浸满热汗的手心,瞬时乐不可支:“姐姐很热吗?”
“还好。”热烈的水声萦绕耳畔,想到连一部片子都要找人借,湛榆轻轻拧了眉,问出一开始就担忧的事:“阿溯,是觉得我很无趣吗?”
“也不是无趣吧。”崔溯睫毛微眨:“我知道姐姐其实一点都不古板,姐姐只是太孤独了。姐姐人缘很好,朋友很多,但姐姐的心……”
她揽着湛榆胳膊,轻声慢语:“姐姐的心,装着的人和事太少了。所以欲求也太少了。
接受外界的能力很强,不管温暖伤害都会照单全收不怒不恼,温温和和像一阵春风。说起来没什么不好,但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好。”
她抬眼看向在浴池尽情释放的两位女主,声音多了分笃定:“姐姐心里少了把火,人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才十八岁,至少我知道的十八岁,不是姐姐这样。”
湛榆眉梢含笑:“阿溯,也不像十八岁。”
“是呀,可我不像姐姐一样将就。在我的字典里永远只有最好,稍微差一点都不行。姐姐这么好的人,就应该沾点俗世烟火味,不然高处不胜寒,太寂寞。
就拿艺术来说,有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你说不出哪个更好,只有更适合。所以没有挑剔没有经历的人生,哪能知道哪个最适合你?”
“哦……这就是你带我看小片子的初衷?”
崔溯被她逗笑:“对了一半。剩下一半是这样私密的趣味,想和姐姐分享。”
高亢的呼声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女演员无力地伏倒下去,眉目清秀的女导演缓缓收回手,指尖晶莹。影片关闭,房间彻底陷入浓沉暗色。
她顺从着心意轻抚崔溯的脊背,很新奇的感觉,且是她一直想做的。
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崔溯红唇微张:“阿榆姐姐怎么想到找这样一部片子?我以为至少是……”
“男女的,不好看。”湛榆掌心落在她精致的蝴蝶骨,克制着不再动弹。
寂静的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崔溯从她怀里退出来:“姐姐,开灯吧,我要去洗澡。”
灯光明亮,那些暧昧的情愫被光线割裂,看着她曼丽的背影,湛榆心想:果然无论和阿溯做什么,她都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