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陈恪时两人眼神对上,陈茂打了个激灵,当时便觉得这双黑漆漆的眸子让人害怕,一点儿不像少年的眼睛,像是要吞噬谁。
后来听陈慎说,宣武帝接陈恪回宫,陈恪拒绝了,想再回相国寺去,出言不逊让宣武帝大发雷霆。
陈茂便对陈恪有些意见,心里默默叫他:凶神。没过多久就过年了,这一年的家宴上多了个人,气氛却紧张了不少,只有陈恪看起来那般自在,谁也不看不理,什么事都不管不顾。
七年过去,陈恪和他们依旧不亲近,宣武帝却突然让陈恪也帮着处理政事。
听身边人说,宣武帝这是想考较两位皇子,要立太子。陈茂当然是支持陈慎的,一有空就往谨王府跑,去得多了,不可避免地遇见陈恪,相处多了,倒发现这人不是表面上那么骇人。
陈茂彼时还很爱笑,便笑着劝陈恪:“你的表情太凶了,该多笑笑的。”
陈恪硬邦邦地说:“习惯了。”随即又点头,说知道了。
那年春天,三兄弟的关系也像暖阳那般和煦,直到四月初,那场噩梦袭来。
看陈茂一直皱着眉在回忆,说起三人关系最好的那段时光时也只有感伤,周舟忍不住抱紧他,握着他的手,心疼他当时的年少逢变故。
“那天,跟往常的每一天都一样。”倚在周舟怀里,陈茂细思那天的事。
回忆有些模糊了,八年前的往事,表面糊着淋漓的鲜血,陈茂平日绝不去触碰,今日擦去上头的血污,一窥底下糜烂的伤口。
跟往常样的一天,或者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是陈茂没有注意到。
谨王府的一花一木他再熟悉不过,不觉得有什么地方稀奇,而且前一天大哥说要考究他的功课,陈茂一路走,心思都在复习昨夜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