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鸿丰已经被挖去了双眼,眼窝上刚长出深粉色的新肉。
他还被废了武功,苟延残喘地侍奉着一息尚存的陈恪,可谓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了。
对于亲近的人,陈恪还是怀着些许愧疚的,更何况关鸿丰等人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没、没有了。”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每个字都拉长了声音,说得很慢,却能从他的每句话里听出说话者的感情来,连同他的表情,也是极其丰富的。
这是曾经的礼部尚书徐逹宁的三儿子徐清风。徐清风年仅一十八,相貌堂堂,学富五车,为京中年轻俊才中的翘楚,可惜的是现在变成了一个傻子。
没错,傻子。一个月前徐清风闯入太恒宫,从此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但好在有了徐清风作为关鸿丰的眼睛,把太恒宫上上下下能吃的东西都搜刮了出来,这才勉强又维持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陈恪的身体越来越差,最近七天大小便失禁,陈恪宁可就这么一直臭着,也坚持着不让他们处理,本想体面些死去,但想象自己现在形容枯槁的样子,陈恪又看开了。
确实是该看开的都看开了,一开始每天都会恨陈茂,也会算计着怎么东山再起怎么尔虞我诈。
但为时已晚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如果能重来,陈恪万万不会再执着于那把龙椅。
“没关系。”陈恪现在说话有些费劲,舌根已经麻了。“你们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