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自己的手有力而温暖,舒愿在贪恋与退避间挣扎,像不肯拒绝凛冬中披在身上的大衣。
“他什么时候上台?”舒愿问,终究是没拂开对方的手。
黎诩边走边扭头看了一眼,这会儿正有人准备演小品,没十五分钟不会结束,这之后还有个跳钢管舞的表演。
“再过半小时左右吧,”黎诩看看时间,“你急不急回家?”
这个点其实不算晚,看完表演回家满打满算也就十点多钟,舒愿以前练舞练得晚了都不止这个钟数。他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柳绵在八点时给他发过短信,让他聚会完了早点回家。
他像一只翅膀残缺的鸟儿,尽管呆在笼子里远比外面的世界安全,他还是渴望回归自由。
舒愿把手机放回兜里:“不急。”
室外的空气也没比室内新鲜多少,这一带要么酒吧要么烧烤摊子,能钻进鼻腔的也就吃的喝的混杂在一块儿的气味。
“到那边去,”黎诩指指左前方的巷子,“这边味道太呛,估计你受不了。”
舒愿对那种小街小巷的地方很有抵抗性,他喜欢广阔的地方,方圆十里都望不尽的感觉让他有安全感,太逼仄会使得心情压抑,总能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去,”舒愿强制自己停下脚步,“我不去了。”
“怎么?”黎诩跟着停下,“就几十来步的距离。”
“不,”舒愿坚持着,“回去吧。”
他眉头紧皱,眼睛没有焦虑,两手攥着裤腿,似乎在——
黎诩试探着握了握舒愿的手,冰冷的,颤抖着。
浪潮般的疑问再次把黎诩淹没,舒愿写在本子上后来又被重重划掉的“我好难受”,广铭森口中说的被强子校园欺凌过的人,舒愿多次的奇怪行为……
他如同身处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每次都像在接近出口,但每次都不过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