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尽可去留自便吧……”
这话一出就顿然惊浪翻石而激起一片叫声纷纷。
“使君……”
“高帅……”
“留后……”
“将主,这又是怎的了……”
然后随帐下文吏,递送到他们手上传阅的抄件上,赫然是三份不同日期的朝廷邸闻。
时间最远的一份是一个多月前,位于襄阳的荆湖行司宣告废止,而(放弃荆湖北路)全力转进荆湖南路“平叛”,对这个消息他们并怎么不意外,或者说早有心理准备。
然然后是二十多天前的一份邸文,却是在陪都江宁府以留守司为首,公开至祭阵没在关内的诸军将士,而如今的帐下各人几乎赫然其上。这个消息的触动和冲击,顿然让他们表情复杂和微妙起来。
然而时间最近的第三份,则是在十四天前;以遥领的关内道监察御史宋忠吉发起的弹劾为契机,宣布已经“阵没”的高宠为关内沦陷、北地战局崩滑的首要罪责。
虽然已经战死而不再牵连其他事端,但是却是追夺一应追赠官阶、荣衔、爵级和门荫,而令高氏这一支为数不多的家人、亲族,就此流往海外拓荒而未赦不得私自归还。
一片骤然爆发的骂娘和哀嚎,号哭声,霎那间冲出了守禁森严的中军大帐外。
……
而在遥远的广府,天气终于微微变凉下来的御道长街之上。
刚刚被从天南的叛党手中“解救”出来的大梁泰平天子,也在某种压抑难当的气氛当中,透过珞车垂挂的璎珞、珠帘和帷幕,默默打量着沿途四周。
没有夹道相应山呼万岁或是欢声雷动的人山人海。也没有在特地搭建的楼台上,展现着各种奇淫巧计或是新奇事物的番商海客,只有一眼望过去千篇一律般,家家闭门谢户的清冷与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