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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下,却又是另一种局面和状况了。

面对乘机如浪涌波伏一般交替攻上来的淮军先兵,还有那些层叠起伏这隐没在填平城壕和沟壑里,映射出连片雪亮反光的铳尖和刀刃;蜷缩在羊马墙背后的守卫们,不由自主在难以抑制的脸色惨白之中,露出了某种绝望的表情来。

……

城下已经扫清的当晚,我就接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约为内应?愿意乞降?”

我略作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通报者。

“可以先行打开一处城门,作为诚意……”

随后,我就知道了对方所代表的身份。

他们就是那些被当初自己推上台的韩忠彦,反过头来发动军变给大刀阔斧,收拾得七零八落的将门世家及其残存势力;

据说他们一招棋差之下,不但没能通过联手起来的群体发难,把兵败得归的韩忠彦给推翻;反而被对方暗中收服了关键位置的人等,就此潜引部众入城而名正言顺的将这些“犯上作乱之辈”,给当场一网打尽而果断处置掉。

因此,他们这些将门在平卢道世世代代,所保持军中的权柄和利益都被削夺;连带在地方上享受的特权和庞大附属产业都给逐一的清算和剥夺,而用来收买那些新进的将士和提拔的亲信;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谓是最为苦大仇深的存在和潜在反对派群体了。

也可以说是我经略幽州城的最大潜在助力之一。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愿意留下这些在地方经年日久的将门,哪怕是被韩忠彦给清洗和打压过的反对派也不行;更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和周折之后,在一张全新的“白纸”上更好作画和肆意挥洒不是?

而不用捏着鼻子容忍这些投降派在地方上的残余影响和利益,并且给他们留下日后继续复起和做大的渠道。

毕竟,已经有一批随着安东道而不得不接收下来的地方残余势力,就足以让我慢慢的炮制和收拾的了。光是他们对于我正在安东推行政策所构成的潜在阻力,以及对于淮镇内部的渗透和影响,就需要长时间的水磨工夫来消化。

至于平卢道的将门,则比安东那些分藩诸侯们要更加纷乱复杂的多;在安东道我至少还有再兴罗氏这面旗号和名分大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