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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是在作为治所的青州和驻防重点区域的沂州部分实现;进而开始逐步扩散到了淮东六州的大部分地区;然后有向着延边的十一州扩散而变成了,如今淮北道境内绝大多数地区,都能做到人人有口饱饭吃,人人都有事情做而各司其职,自此就算遇上灾年也在官府的调剂和保障下,毫无颠簸流离道途之苦的安定生活日常。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淮北境内这种相对安定充足的生活日常,其实又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对外征战掠夺的额红利,以及对这些从属、附庸的周边势力和外围地区的压榨、盘剥上的;

其中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在安东和新罗藩等地,是假以地方诸侯藩属之手而进行效率较低的间接榨取;而在这些淮镇的边沿地区,则是更有组织和效率的集体编管式的直接剥削而已。

因此,通常情况下也就能够勉强确保他们食可果腹和衣能蔽体而已,并且再繁重劳动当中时常伴随着积累下来的伤痛疲病困扰,而屡屡有所过劳死或是积劳成疾的例子发生。

当然令人聊以自慰或者说可以用来自欺欺人的是:如果没有淮镇势力介入的话,他们的结局和下场或许比现在的结果还要更糟的多,或许连吃饱肚子之后再过劳死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在天灾人祸中被活活饿死在家园里,就是相继力竭倒毙在逃亡的路上,或是成批的被冻死在淮南并不算严酷的冬天里,或是在饿极了人相食的疯狂当中,逐步走向灭亡;至少到了我的手下,还给了他们一些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机会和理由。

而且,在淮镇的甄选体系下只要能够坚持下来,达到一定年限之后同样也有相对上升的通道和改变境况、身份的机会,这也是一个蓬勃向上发展迅速的新兴势力,所能具有的活力和包容性等特色了。

由于我严厉禁止当地浪费工时和物力,来进行所谓迎来送往的场面活动。因此,在淮南当地的大多数行程都是相对静悄悄的进行着,只有偶然遇到聚集在河道里进行清淤和加固工程的劳作,而实在无法回避的人群,才会出面站在甲板上打个招呼,享受一下他们不怎么整齐的欢呼声。

尽管如此,每天沿着河道停船驻泊休息的时候,从船上就会卸下一些我顺便带过来的物资,算是给沿途淮镇编管下的军民百姓一点福利,确保人人至少一个鸡蛋或是半个罐头的加餐,以资纪念云云。

进入淮南腹地之后,我也接到了一个新近的好消息,就是位于淮南沿海泰州(今江苏省泰兴市)境内规复的盐场,终于开始产生收益了;要知道,这里本来就是传统的盐场区,自春秋时的吴越争霸起,就已经有所煮盐以谋国利的记录。

前朝大唐的盐铁官,亦于沿海设有十监四场,其中就包括涟水、湖州、越州、杭州四场,嘉兴、海陵、盐城、新亭、临平、兰亭、永嘉、大昌、候官、富都十监,号称岁得钱百余万络,以当百余州之赋。

其中又以淮南泰州海陵县所产出为各地之最;泰州下属一府五县治下,泰半人口皆以此为生计,而周边各州的无数行当,亦是于此息息相关。

只是在乙未之乱后的近百年间因为长期饱受战患,而离散流失严重。

尤其是数十年前那场席卷江淮,旷日持久的大云教之乱,让当地几乎十室九空,当地饱受官吏、豪强、士绅和盐商等,多重压榨的盐户则是其中的重灾区,因为彪悍勇斗又虔信教义而几乎前赴后继大量的战死在,被称为地上小神国的扬州府城之内;盛极一时的当地盐业,也因此一落千丈而陷入萧条颓败之中。

但是这行当其实门槛相当低,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和熟练匠人,以及简单的煮盐器具,就可以轻易的获得大量产出,毕竟,当地绵连数百里的芦苇荡就是最好的煮盐柴薪;

昔日隶属于北朝阵营的淮南藩镇之一——泰兴军就是以此为凭仗,厚取其利而制甲练兵造船,与据有扬州等地的淮扬副总管长期进行对战战拉锯,而不落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