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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大部分官员也有或长或短兼职或是转任过教师的经历,算是另一种变相的压榨高端劳力和剩余价值;因而,这些教职人员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潜在的官吏候选了;毕竟没有办法,这时代能够受教育的人口技术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种东西还是欲速则不达的结果;只能暂时靠数量堆积成质变来取胜了。

为了就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培养出一批勉强符合最基本要求的产业工人和初级专业人才,乃至潜在的新式军队兵源,不求达到后世工业时代的基本水准,只要相对这年代的大多数人更具有优势就行了。

而这里之所以还有个几乎,那是因为还有联校之下还有专门船政和海事科目的分校,最初是那些登州遗民主动投资所建立起来。

所以还保留了一个相当于荣誉身份和訾议性质的学监会,让这些拥有专业领域经验和资历的助学商家,对于具体教学内容和计划,教材的编撰和收集,定期提供相应的意见和建议,以符合实际的需要而有所调整……

但是不管怎么说,淮镇治下所建立和完善起来则这一套东西,与国朝自古以来实行的各级学政体制,虽然有名同而实异,且渐行渐远而去了。或者干脆就说是自成体系而难以兼容的两般东西了。

就因为淮镇所倡导的学问和实践,大都是极为浅显易懂而贴近实务的功利性内容;可以说除了简单粗浅的书法文词表达能力和时事对解之外,甚至连最基本的经义和策问、诗赋都没有;而放到国朝的科举体系当中,无疑是上不得台面,甚至连最初级乡试都不能通过的东西。

然而虽然知道这其中颇多不合国朝体制之处,然而其中又涉及到了方方面面至少成千上万人的生计和前程,以及淮镇目前安稳平定的现状,就算是身为名义上最高学政负责人的李格非,也不愿轻易出头去生出什么是非,或是制造出了争议和话题来打破这个局面。

毕竟在这个纷乱艰难的世道上,愿意从孩童开始推行教化和启蒙,哪怕是通过强制性手段来实现的,可是就独此一家的好处和优待。

从某种意义上说,经过诸多仕途的挫折和起伏之后,他既不愿意违背本心去纠举这些形如叛经离道的善政,也不想无端耽误了淮镇治下这些人难得机会和前程;

因而被迫习惯了远离争权夺利的日常和目标,又在犹豫和纠结当中挣扎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只想在这个任上平平稳稳的坐完,在目前相对充足的资源和条件下,完成自己关于治学著书立言的小目标,然后把这些问题留给后任者就好了。

唯一比较让他心烦的是他的女儿李清照;近段时间居然异想天开的不满足于现状,而想要到新开办的女子职业学校离去任教;而且还得到了来自以那位宇文小夫人为首上层女性小圈子的支持和鼓励,或者说是怂恿。

要知道,国朝方面虽然也有前代沿袭下来类似的女学馆和京学女院,但都是针对社会高端和中上层的夫人小姐,所开办的类似书画诗词歌赋等才艺培养和妇德、礼仪、教养之类高大上的事物;

而这个女子职业学校,却是公然打破原本女营和工场里默认的女工培训制度,而从卫生防疫、护理照顾、炊伙烹饪、缝补织染等传统层面更进一步,让淮地的百姓之女受到粗浅教育的同时,与男子一般的掌握部分营生的技能,乃至取代某些类似的岗位和用途;这不免在叛经离道的路子上未免走的有些远了。

但是他的立场偏偏又有些尴尬,这是那位宇文夫人所倡导的事情,并且说不定还得到淮镇之主的默许,让他缺乏立场和决心进行公开反对和阻拦;但是如果真要默视其成的话,只怕又会因为自己女儿的身份给人一种错觉和暗示,这是身为布政使和学政官的自己所支持和表态的结果。

这无疑是一种让人十分无奈且纠结的立场和现状,因此他也只能暂时装病,且用一种鸵鸟般姿态来权作逃避了。

但是正所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随着国朝赐婚的邻近,而再次有故旧之人带着相应的是非和麻烦,找上了他的门路。虽然之前就有各种名目试图走门路,而想法子塞人到他手下和身边来举动,但是直接打他这个位置主意的却还是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