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一段理不清剪还乱的孽缘了。
要知道她曾经冒着失去身份和地位的风险,暗中辗转往复的探寻过自己的身世;最后只得到一条相当模糊的,关于被北唐朝廷所重赏追杀的某个前朝宗室余孽的久远消息;
倒是关于她姐妹两各自母亲的消息更明确一些,因为,她们其实也是一对出自公孙世家背景的亲姐妹;只不过其中一个是陪嫁的滕妾所生的庶女,一个是正室所出的嫡女。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母亲留下来能够区分她俩身份的信物,却是早早的遗失不见了。
然而,就是因为这个被混淆的嫡庶身份,最终成为了让她们相这对幼时互扶持过的姐妹两,成年懂事后就此开始分道扬镳的最终心结和忧患。
然后就像是无形大手操纵的命运弄人一般的,自己这对姐妹又落到同一个男人的手中,然后又是因缘际会之下的地位悬殊和待遇差别。
这若不是阴差阳错的孽缘,又还是能是什么呢。
第1166章 沧澜(十二)
“正是日新月异,与日剧变啊……”
刚刚抵达徐州的前夷州桃山粮台大使郑艇也在感叹着,打发走了自己的跟班,而独自在这街头上闲逛这打量着沿街的市井风貌。
笔直成排的桃李杏等行道林木树荫之下,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如织人流当中,广府风格的骑楼,江南韵味的雨檐飞角,夷州特色的雕花竹木边栏,安东形制的麻石立柱,还有淮北本地的漆彩拱架和北地风味的缕空窗阁,交错掩映在点点繁华盛开怒放的花卉园圃绿意盎然带当中。
据说这是徐州彭城,如今应该叫归元府内的巡城司所强制要求的事物;但凡是在超过五十尺宽的沿街有所店面的存在,都必须在门前规划和预留出相应规格的绿化用地来,以种植相应的花卉和草木。
而随着夷州的平定和作为南北中转据点的重要性逐步下降,他也在外地做了好几年冷板凳了。
所谓的粮台大使在当地固然是风光一时,而号称掌握了地方诸多资源和经济命脉,也丝毫不为过。但是怎么又比的上直接进入淮镇的中枢,而全力想着权利核心靠拢而更有机会和前景呢;
更何况随着澄海世子之乱当中,淮军如雷霆扫穴式的彻底平定和接收了夷州的管领职责之后;在新设立的夷州善后留守衙门的几位重量级人物面前,他这个原本负责转运军需和筹买地方的粮台大使身份和职权,就不免变得有些尴尬和交叠起来,而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
因为当地最大最有势力的宇文藩,都已经实际上成为淮镇间接遥控下的所有物,而在淮镇驻留的海陆军事威慑之下,其他诸侯藩家都小心翼翼的侍奉和逢迎这淮镇的大多数需求;
再加上夷州东西的两个大港,都变成了淮镇扩增后的南洋水师核心驻地之一,在东南各道的沿海海面上,已经没有能够挑战和对抗的存在了,相应走货贩私的需求也就自然基本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