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哨子响过,他开始跟着队头举过肩手戟上的飘舞丝带,而与同伴组成一个相互掩护的单什战阵,两名穿着连身锁甲和头盔,举着手牌挎着横刀,腰里还插着短铳的白兵走在前头,而左右各三名举着火铳的帛甲铳兵,最后是火铳上系着小旗的什长和兼作掷弹手的什副;
他们以这种最小单位组成的阵列,像是荡漾水花一样的成群交替掩护和接力着,在各色手戟和小旗的引领下,辗转曲折的穿过一片片,新旧火烧过后的废墟和簇立着半截子的残垣。
踩在脚下尤是热乎乎的灰烬和带着火星的焦土,而那些被陆陆续续打杀的漏网之鱼,而时不时横错在行进的方向上;偶然还可以看见不远处有残余的敌人,从点着火的建筑里窜出来,然后被从后背挑翻刺倒,或是击杀在慌不择路的奔逃之间。
而那些爆弹投掷的轰鸣声和火油弹所点起的烟色,就成了他们进攻方向最好的指引了。
突然一整面墙塌倒下来,顿然吓了这只小小战团一跳,烟尘之间隐约是数个蹲伏的身影和灰头土脸的面孔,与他们几乎是面面相觊在几步之遥的距离之内。
然后就听得站在左边的那位白兵,突然怒吼了一声了持牌,迎面撞进这些人影之中,顿时绊倒掀翻了至少两个在地上,然后才是忙不迭放低火铳仓促射击成一片,将还能够站立的身形迎头击倒,再用装上的铳刺狠狠戳杀过去。
短暂而急促的片刻之后,他们这只小队无一伤亡的重新退回到街道上,断墙背后也谈下了四具尸体,还有一各鼻青脸肿瘸着腿的俘虏,垂头丧气的抱头跪在地上;
只是最先冲出去的白兵甲衣上沾上了土,额头上有些红肿起来,然后被身为老兵的什长一阵臭骂。
“你腰上插得是烧火筒么……”
“一遇敌就扑上去作甚……”
“你的任务是开道警戒和掩护队员……”
“不是列队在阵前的拼悍勇的时候……”
“城中狭小处的拼斗,最讲究小队配合与默契……”
“光会惩个人之勇,会连累别人……”
这时,前方尖锐的哨子再次想起,老兵顿时停下喝斥连声喊了起来。
“快快,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