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百般的心思和千言万语最终到了嘴边,就只剩下着干巴巴的几句话。
最后才是一个小小的襁褓,从我的岳母嘉业君的手上被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里面是稀疏的几缕黄毛贴在皱巴巴脑门上的闭眼小家伙。
这就是我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血脉和骨肉?抱在手里只觉得有万钧之重,却又自有一番由衷的欢呼雀跃和欣然的心情,从接触的地方开始感染到我全身的细胞绽放开来,而将我心底积郁的最后一点担心和愁绪,也给吹散了。
哪怕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这个小家伙依旧是酣睡的十分香甜,皱巴巴的小脸微微抽动着,偶然回味式的吧唧两下小嘴,心满意足的就好像世上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扰和妨碍到她的安眠一般。
这就是我家的绫音,我在这个错位的时空和世上的血脉延续,也是我在这个时代真正切切存在的凭证;一想到这里,我内心潜藏的最后一点隔阂和不够真实的疏离感,也就此被咔嚓一声给彻底破除了。
更何况的是虽然为此付出了价的代价,乃至损失了绝大多数在广府的布置和经营,还有包括婆罗洲会馆在内的大量带不走的物业地产连同里面的雇员和物资,和其他的关系人脉等有形、无形的资源,都一起化为了乌有。
但是她们的安然抵达,本身就意味着我的野心和事业的最后一块短板,或者说是故意暴露出来的软肋,也就此被修补和弥合起来了。
我最后还是按下如潮的思绪和倾诉的欲望,对着大家宣告道。
“让我们回家吧……”
“回我们的新家园……”
第1037章 澜动(十二)
事实上,轻轻飘洋的雪花之中,踩着覆盖着浅浅斑驳雪色的地面,驱赶着牛马和装满物资的车辆,各种满载而归的权平卢道都督韩忠彦;
在穿过了被废弃依旧的涿州之后,见到的就只有一片满目疮痍之中的破败景象,到处是被焚掠的残垣断壁和三五成群倒毙在道路上的尸体。
这不由给他们兴高采烈或是志得意满的回归之路,兜头浇上一蓬冰水。然后穷罗地方之后,才知道这就是来自南面淮军的杰作。
谁也没有想到这些淮地骑兵的反击和报复,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的迅速,就像是海面上的烈风暴雨一般的。
在这些越境袭击的骑兵面,那些沿途的烽燧、哨楼、军寨,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就已经被捣毁和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