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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击败了东海社及其扶持操控的水师之后,南下的海路又再次变得通畅起来,前往南海外域的物资和消息流通也在迅速恢复当中,只是还需要时间回馈,而没法马上见到效果而已;而经过宗汝霖的初步清理,闽地沿海的各州县对我们而言,也已经形同是不设防的存在了。

作为新编部队二十几个架子营的士气面貌和兵员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只是在火器的装备上就有所缺口,而需要加班加点生产出来了,毕竟这也算是个夷州战事延伸出来的新情况。

在最初的计划和预案当中,并没有全面接管夷州的策划,而是打算通过武力威慑,来继续确保和扶持几个有实力的代理人,有条件的保障后方的利益和输出;

但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想到这些敌人来势汹汹,起事的时候固然是轰轰烈烈的声势很大,但是实际交手起来却是不经打,以至于我们需要清理和控制的地方一下子超出了预期好几倍。

缴获的官造式样火铳大概有六千多只,因为不怎么合用都被我当作某种战利品和现实的证据,连同那些神机军的制式火器装备一起,转手送给江宁方面还搭进去几万斤粗火药。

作为相应的反馈和联动,江宁方面算是默认了我在闽地行事和作为的既成事实,但也相对表达了在东海社之事上某种适可而止,不要再擅专和逾越,给朝廷节外生枝或是徒多生事的基本态度。

我这里刚刚安排好初步的归化的章程,那边又有变化;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有一批人要给流放到夷州来了;

就是前段时间恼饷闹成哗变冲到江宁府的景光门下,害的行在上下如临大敌的那只丹阳军。在被镇压和平定之后,大多数人就被被处以发配为官奴,流放远地的刑罚。

因为现如今的南北纷乱不止而无法启行,又无法长期将这批罪军滞留在手中,额外消耗物资不算还有徒然生变的隐患;于是好死不死的就通过海路暂时指派到夷州来了;当然了,这未尝没有乘机转移负担和累赘,兼带给我找点事情分散一下精力的意味。

要说这只这批人与我淮镇的麾下也有一点渊源,作为淮地军队中几个山头之一的江宁-润州系,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二的将士,都是出自当地的籍贯或是与丹阳当地有所关联的。

后来江淮饥荒和大乱,不少润州当地被归遣的前藩镇士卒过不下去,连同家眷一起被招徕到淮东去安置和屯垦的,前前后后也有大七八万人口,因为当地的文教风气,这批人当中的识字率比其他地方稍高一些,由此也在地方上充任了一些中下层的职务。

比如那位白描画匠出身的方应物,如今在他的手下,负责宣教和舆情的在编人手也有好几千号了,而经过长短期的说书、唱词的培训,而得以领取津贴的兼职人员,更是他们两三倍还多;由此也撑起了偌大的淮镇治下的民间宣传和底层舆论导向的组成部分之一,虽然还很毛糙属于比较粗放的原始阶段。

所以,有这点故就和交情在,真要到了地方之后,我并不是没有各种分化瓦解再慢慢收为己用的炮制手段,比如通过屯田预受的手段。

自古以来的江左之地固然富庶而人烟稠密,但也因此人均土地有限而地方兼并严重,以至于大量人口只能靠寄附在豪门大户荫蔽下,以奴仆佃客部曲的身份勉强谋生。

田地一片片开垦出来,在这个过程里,那种亲手建设家园的自豪感和归属感也油然而生了,加上每一户都获得了相应田地的预期,潜移默化之下就自然不乏有人心甘情愿在这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