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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面的百里之外,正在撤退的大队人马当中,满身风尘的权平卢道都督韩忠彦,也在品味着某种名为功败垂成的滋味与苦涩;

为了这次南下攻略沧州,平卢道内各镇可谓是家底尽出了,又驱使和裹挟了大量地方武装和饥民,作为前驱和炮灰而成一股而下之势。

只是以有心算无心的先手和准备之下,居然还能打成这样的局面却是非他所愿;虽然平卢军刚开始是势如破竹的,迅速攻陷和拔除了沧州境内的大小屯点;但最后还是在清池城下,被少数幸存的沧州军和一群乌合之众给挡住了。

但是他也成功的将淮镇在沧州,乃至河北境内最后的力量和资源,给围困在了这里;从某种意义上说又部分实现了出兵的目的;然而接下来城中的拼死抵抗程度,就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了。

虽然他往复用了流民和炮灰来消耗对方的力量和资源,还发动了城中的内应搞破坏,但始终就没能那这座孤城给拿下来,反而不得不出动了基本盘的平卢子弟,来进行艰苦卓绝的殊死攻城。

更糟糕的是他好容易才鼓舞士气打开一番局面,对方的援军就出乎意料的降临了,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明白对方是如何用极短时间内从淮地飞速赶过来,而还能整好以暇的马上投入到战斗中的;

难道是对方早已经得到风声而有所准备,或者说这是一个欲擒故纵的陷阱?这些猜测一旦产生,就不由让人暗疑生鬼而患得患失起来。

正所谓是人的名树的影,当漕河之上尽是“满万不可敌”的旗号,而在对面的河岸上绵延不知道有多少里,就算是最坚定最好战的将领,也不禁萌生了退意和畏惧之心。

毕竟,光是打下一个淮镇附属势力的沧州军,就已经这么麻烦了,更勿论是再去面对淮镇的主力了。因此还没灯塔做出对应,麾下就已经有人带头开始溃逃了。

而他也唯有下令抛弃被他用沧州有粮过冬,而各种威逼利诱来的地方武装和各种辎重器械,当机立断带着现存的大部人马,干脆利落走上了避其锋势的转进之路。

虽然在出发之前已经被资助了一笔钱粮,但是身为主帅的他却不能就这样回去;不然地位动摇还是小事,若是成为那些暂且失势的将门,对自己家族发难理由的话,那也就是和李希尧一般只能像丧家犬一般出奔在外的命运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关键而敏感的领头人位置上,还想有所一番大作为呢,绝不能就这样损兵折将之后,灰溜溜的逃归回去陷入任人攻吁的境地。

“停下,向西走……”

他突然控马减速下来,对着左右亲从喊道。

“我们去冀州就粮。”

虽然之前已经通过那些资助者,和那位河北行台大都督张邦昌的麾下,达成了某种相安无事互不牵涉的默契和协定;但是在自己的权位乃至平卢子弟的后续存亡安危面前,那也只好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