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面上密密麻麻渡江逃亡的身影,大同江的江水似乎都已经沸腾起来了;
随着后百济国主和令夫人,已经在残余扶桑兵的护送下抢先一步逃过了大同江的消息扩散开来;如今在联军面前全线败退的后百济国,在江南仅存地盘里那些依旧死忠愚信或是抱有一些希望的军民百姓,就像是即将随大船沉没的鼠类一般,都在疯狂的搜罗沿海船只和各种泅渡的手段,而不惜一切的想要过江逃往北岸。
而在远离将变得内陆地区,那些来不及逃到江边或是受阻于道路的人们,则是纷纷摘下旗帜脱下号服,藏起兵器而躲到家中去,以一副良善顺民的姿态,迎接着节到来胜利者的处置和其他不可预测的结果。
自此大同江以南的地方直到西面的黄海沿岸,后百济国兴兵数载所占据的土地上,用刀兵和信仰所建立起来的秩序彻底崩溃不复,也再也没有成建制或是大规模的武装力量存在了。
反倒是一些有所野心或是敢于冒险的人士,得以纷纷重新冒了出来,而打着已经覆灭的诸侯藩家,旧日部属或是仅存族人的旗号,或者干脆就是主动响应王师的义兵;而乘着这个短暂的间隙和空白,啸聚一地而主动占据起附近的城邑市镇村落,进而相互火拼和吞并起来。
因此在一时之内,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大小数百股各色地方武装来。
……
而与此同时的大同江出海口,南埔郡西湾港附近。
宗泽站在甲板上恣意纵情的发号施令着,指挥着部下一次次的成群结队冲进,敌对的船团之中制造出一片又一片的杀戮和烟火来。
簇拥在他周围的飞鱼战船和武装快船,就像是冲进鱼群里猎食的鲨鱼或是海狗一般的,每一次都能在烟火缭绕和杀伤震天中,点燃或是击沉更多的海舶,从敌对的船团阵列当中狠狠地撕下一大片血肉来。
他可是用了好几天的准备和侦查,数次压制部下请战的欲望而放过了政治四只前哨船队,这才得以险而又险堵上这么一只庞大的扶桑船团。
更何况让他有些庆幸和惊喜的,乃是为这只扶桑船团提供护卫力量的,赫然是曾经把他追杀的上天入地,众叛亲离的差点走投无路的“七海武”旗号。
这正可谓是新仇旧恨公事私怨可以一起了解了,不过他还算是足够理智和心里有数,并没有让亲自解决私仇的想念和冲动,压倒公事上的职分和操守,而放弃了居中坐镇指挥的职责。
这些扶桑人的造船技艺虽然不怎么样,也造不了过大泊位的巨舶,但是得益于同行前来大大小小的关船、安宅船和千石船的数量够多,因此将近两三百只海船铺陈在海面上,结阵以待看起来固然是规模浩荡而墙辐如林令人生畏。
而在宗泽的手上,就算加上海兵队的输送穿和辎重船,也不过四五十条海船的规模,看起来就是一边倒的巨大悬殊。
只可惜有些东西,注入装备和战术训练上的代差,可不是靠数量就可以轻易弥补和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