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面城破之后,他用麾下的六万军民在极短的时间,以驻守的建春门和上东门之间为中心,用附近拆除的坊区建材,在城墙内侧的过道和城坊路口连夜赶工,重新构筑数道弧形的壁垒和防线。
而让那些敌军试图分兵沿着城墙上下通道,一鼓作气夺取东面城墙的打算,就此功亏一篑落了个空。
而他在击退了内外呼应的当面袭击之后,甚至还有余力派兵支援,张叔夜所部在东天津桥一线的战事,而形成某种首尾呼应之势。
既然这个族亲是如此的给力,他也不吝在危亡关头给与相应的支持和优遇。
与之对应的则是,昨天刚让人砍掉了数以百计的人头,其中既有大臣和官员,亦有将领和士卒;仅仅是因为他们可能散布局势不利的“谣言”和风闻,或是没有能够在预期的时间内,战死在相应的岗位上而已。
虽然,就算是大多数人都可以用肉眼看见,对岸在烟火的厮杀声中,变得愈加破破烂烂的坊区里,国朝战事的各种艰难和不利。
而这些烟火,却是很大一部分都是攻击中南军各路所造成的产物和结果。
事实上,在吸取了多年前洛都攻战教训的南军面前,在城坊中预先遍设可燃物,再将敌军诱入其中造成最大杀伤的焦土战术已经无法奏效,或是产生多少实质上的效果了。
因为这些重整后的南军攻击次序,实在是太谨慎和稳妥了,稳妥到相互之间交替和衔接的次序,几乎是像是个滚动碾子一般的毫无间歇。
根本没有多少轻率冒进或是拉开距离,而被分割歼灭或是诱入险境的机会;虽然这些北军可以利用城中暗藏的通路和过道,迂回突入到南军的侧面或是后方,进行大肆骚扰和破坏。
但是因为这些南军各部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仅仅几次得手之后就被迅速压缩了活动的空间和余地,多数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就算成功的将某部南军的先头包围和分割开来,但邻近赶来的后援较快,始终不能赶紧利落的将其歼灭或是彻底击溃,就不得不在敌方的优势下退走。
就算是北军已经惯用的放火阻敌的手段,也在对阵当中被南军用装满沙土和水桶的大车,给轻易的破解和压制了,不能没能困住或是拦阻这些敌军多久。
反倒是被由此提高警惕的对方,仗着相对充足的火器和燃料,提前点燃和引发起来,然后又有样学样的采取一路烧一路拆的焚掠战法,而破坏了北军在诸多城坊中预设的防线,和多线暗中布置的埋伏阵地。
虽然敌方在城区侵攻的进展,看起来给延缓了许多,但是相应的伤亡和消耗,却是随着不断送过来的军报,而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
但是这位大摄看起来,却依旧是从容和游刃有余,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底气和凭仗的同时,也就愈发不敢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