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粗暴严厉,甚至有些扰民职衔的多重手段之下,其中蕴含的朴素原理和宏大决心与气概;
却是比起历史上那些只会装神弄鬼的告天拜地,或是写上一篇华丽祭文等形同作秀的手段,来试图治退蝗灾的故事和范例,更加可靠也更有说服力的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但自从做了淮东的官人,就必须自愿或是不自愿的适应,这位主帅所指定的行事规则和雷厉风行的风格。
但只要有真才实学的本事,或是肯定努力也肯埋下头去做事,固然是晋身起来三转四转的,几乎没有什么堪磨和资历上阻碍。
但也因为人手有限而需要各级都能够一兼多能的日常,相应劳心劳力的事务繁多,也让人有些疲于奔命,显得格外的消瘦和易老。
就如翟汝文虽然身为主簿,但是与另一位典史的搭档,经常做的是县丞、县尉,乃至县令的职分;但同样的这也是他们这些官人,很容易得到简拔的上进机会。
比如在他转任到这淮上之地的宿州之后,只要能够在这次灭蝗的工作中,体现出自己的忠于职守和勤勉奋进之处;
自此从杂佐流的县主簿,就地转为县下三官正序的县丞,乃至正任的掌印县令,也基本不是什么问题了。
而这些外州的县令,乃是直接对镇抚府负责的;既能管民又可协军,几乎比得上一个缩水版的小守臣。
比起南边那些大多数时候,都养尊处优的呆在自己的署衙里,终日饮宴、赋诗和清谈,光靠手下和亲随来治理和搜刮地方,一边聚敛钱财,一边慢慢堪磨资历和营钻门路的传统官员们,真是完全不可与日而喻了。
第818章 启新(三)
虽然籍着辽城本家的城下之盟,淮东军已经暂时离开了安东大罗氏内乱的漩涡,但是一些余波,还在持续的回荡着。
比如,正在乌骨水的流域,种师中率领的先头营还在继续进军当中,只是愈发壮大的尾随行伍之中又多了,来自新占据乌骨城的千余名藩兵而已。
虽然经过长途的跋涉和一连串的战斗,让这些堪称淮东精锐的健儿,满脸疲色而衣甲沾满了尘埃和泥点,但是眼眸中的锐气和斗志,却是没有消磨过多少的。
这一路上形形色色的妨碍和层出不穷的敌人,还有首鼠两端不怎么可靠的沿途势力;或是各色心怀叵测而内斗不休的诸侯藩家;都没有能够成为阻碍他们的前进步伐和决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