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罗氏的后方已经空虚和孱弱到如此的地步,空有坚城却就连守军都已经凑不全了么。
要知道,那走到的十几条海船,用来运兵的最大限度,也不过每船才三、五百人而已,还是不包括器械甲马的徒手兵才行呢。
而且拷问其他船上的俘虏得知,这一路的海上出兵,其中满载兵员的船只,只占了半数以上,其他都是用来输送配套的甲械、给养和牲畜的货舱船。
因此,这些跑掉的这些船上,能够凑出千把人到两千多人手就算了不起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在辽东海岸的滩涂搁浅之后,居然能够重新汇聚和组织起来。不但走出了当地绵连的盐水沼泽,打破了当地巡检司所驻守的婆娑关不说;还一路烧杀掳掠的以战养战,把一个城防齐全的州城,都给打下来了。
这简直让人有些严重无语和惊愕当中了。
更有内幕消息说,这次流窜的军队还乘势击败了,后方从辽郡城里派出来讨伐部队,更是因此阵没了一个颇有身份的将领。
于是,罗藩为首的诸侯联军当中,关于即刻班师的呼声,再次变得高涨了起来。
而在开义城内城,脸色苍白的罗湛基病榻前,也陷入某种难堪而窒息的氛围。
因为,他们这里得到的消息,要更加确切的多。比如传闻中那位战死的将领,乃是安东守捉军的左厢都监罗胜定,在他麾下统领着屈指可数的马军之一。
同时,他也是老藩主亲自交给罗湛基的重要班底之一。而他的阵亡当场,也充满了某种扑朔迷离的味道。
因为有内线的消息报告,他是在冲阵的时候被身边人给刺中肋下,而当场坠马身亡的。这个意外导致所部军心大乱而士气崩盘,几乎当被对阵之敌反包抄起来,最终大部溃灭于新山镇外的禾田沟。
这个消息,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了,而脸色最难看的,显然就是藩主身边,负责情汛事务的家将罗苍梧了。
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几乎让包括罗允孝在内,病榻前议事的好几个人,都当场察觉到了。
但不管怎么说,自古以来来自身边的刺客和死士,是最难防备的事情了。罗氏虽然私下也豢养了这么一批人,以备万一,但基本不会想到,还有同样的手段被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而且既然连阵前的大将,都可以轻易刺杀的话,那家中还有多少安全的地方,又有多少人是可靠的,本家内部又是被渗透到什么程度,这种种的怀疑和担忧,就像是疯狂蔓长的毒草一般,萦绕在所有知情人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