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为了新夺取的辽西之地的长治久安,他有足够的理由要求各家诸侯,在分享利益的同时,也要按照各自出兵的规模,承当相应的驻防的义务;
而在此期间,罗藩将承当一应的钱粮支给,而各家只要用相应的资源,来偿付和分摊相应的维持所费就可以了。
然后,以辽西郡为首的留守政权,可以籍此加强防务为名,重新整编和分配留守的兵力,而逐步消除来自各家的影响和遥控。
进而统一分配各家所出的资源和贡赋,而将这种临时的权益事态,变成一种既成的常态,这样就至少等于是让罗藩,变相掌握了这个诸侯联盟之中,一半以上可以机动的兵力。
然后,再通过本家方面的慢慢经营和渗透,将这些辽西的驻留军马,全部变成直接受命于罗藩的外围势力。
而罗允孝这个位置,显然是某种投石问路的试水,而别人看来使无比羡慕的勾当,必要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平息众议的替罪羊。
而且他还自有自家事的烦扰;他原本是罗氏捡来的孤儿,而当年的罗湛基也是一个负责内政方面的下卿。
因此,区区一个在延边驻屯的藩兵中,当任屯守校尉的养子,根本无关大局,也没有一人太多人关注。
但是随着罗湛基出人意料的接任了藩主之位,事情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的命运也因此开始出现了偏移。作为罗湛基身边为数不多懂兵参加过实战,又算亲信得力的人选之一,先是被暗中平调回安东守捉军,又转任游弋马队的旅帅,先锋跳荡营的别将,内城六巡都尉之一,接着是东门防碣官……
最终在短短两三年间,就做到了轮流拱卫藩主,四大内营之一的统将,又兼任右厢副都监,仅此于藩主继承人兼任的安东守捉使,副使、左右两厢都监、左厢副都监的第六号人物。
但因为守捉使暂且空缺,副使和右厢都监留守辽郡城,而直接由藩主领军出征的缘故,实际上他在安东守捉军的排序是第三位。
排在他之前的左厢都监是罗氏的宿将,却是个以家臣身份取了罗氏之女的外姓人,另一位左厢副都监,倒是罗氏亲族出身的,但在东山城之战中受了伤。
但无论他们如何的决定和举措,都无法绕过他这个右厢副都监的,因此他算是安东守捉军中这个小小核心的一角,这也是他过的最舒心的是一段时间。
只是,在现如今挟大胜之势,而上任未久的藩主之位愈加巩固和人望汇聚的局面下,终于有人想起来,罗湛基还有好几个半大不小的子嗣,他这个领兵在身边从征的年长养子身份,就格外有些微妙了。
要知道,薛氏的内乱和分裂,以及后续一连串的衰弱,就是发生在已故庶出的大公子和嫡出少主之间的恩怨情仇,所导致的惨痛后果。
在孚有人望的大公子意外身死,而未成年的少藩主强行上位的结果,薛氏内部人心也就开始涣散了,而各支分家也乘势而起,凌逼和架空年少的藩主,意图做那樊大不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