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怒吼出来。
“一个不留……”
片刻之后,他就得到了另一个让人吐血的噩耗,从南门出奔的平卢军只是虚晃一枪,磨磨蹭蹭的转了一圈之后,又当众给缩了回去。
而与此同时,从另一个城门偷偷开出来的一支骑兵,却突然翻脸猛扑向最近的攻城器械,虽然在左近守卫的将士努力反战之下被包围歼灭了部分,但是相应的器械也被对方投掷的燃烧物给焚毁了大半。
最后,脸色苍白的罗湛基,几乎是被亲信搀扶着回到自己的营帐,然后再也撑不住吐了一大口发暗的血水,软软的倒了下去。
“快……把淮镇的人给招回来……”
在他昏迷过去之前,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话。
……
在开义城头的一片厮杀和欢呼声中,闻变带队赶过来的薛鼎封也在亲眼看着。
那些一鼓作气冲进城里的敌军先头,又是如何错愕和震惊的,在城头箭发如雨的攒射下和三面刀枪如林的围攻下,绝望的厮号怒吼着一点点缩水,最终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形同瓮城的拒马围栏之内。
然而相比周围一片欢呼雀跃的氛围和叫喊声,他与临时赶过来的薛世荣对视之下,却毫无任何喜色,反而有些心情复杂和很不是滋味。
这些平卢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的,将罗藩前来偷城的人马和城外的攻城器械,给一石二鸟的坑了进去。
这是对罗藩来说固然是欺敌的诡计和手段,但对于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薛氏来说,这又何止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只怕连薛氏的后续反应和对策,也给算了进去。
毕竟,类似诈降献城的事情发生之后,没人会再轻易相信下一次了。
而这一场连环欺诈,不但破坏了罗藩的攻城准备,同样也像是绝户计一般的,断绝了薛氏内部为了保全自己,而私下交涉与投降的渠道,乃至最后一线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深深忌讳起这位在东山城败走后,断然引兵入开义城而不是远遁而去的,卢龙军副使知都团练使李希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