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着开春例行述职的机会,张德坤也再次回到了洛都城。
站在自己的府邸门前,却感觉已经是物是人非,有些不胜唏嘘的惆怅与感怀了。
然后他并没有进去,而是从自家门前掉头,转道去了另一处别业的园林之中。
不久之后。
名为天然苑的馆墅之中,张德坤见到了汇聚而来的小一群人,望着这些充满期望与恭切的新旧面孔,不由有些心潮澎湃和感慨。
这些人都是某种意义上,他留在洛都城中的耳目和眼线,有些是他很早就已经留守的位置上布下了的暗子。
但大多数都是他,在检点宿卫使,东路都部署的短暂任期内,利用城中百废待兴,中下层各种职位大量空缺的机会,以自己的职分作为掩护,给陆陆续续的安插进去的亲信人手,也算是某种出路和善后安置。
其中既有涉及军中的营造、军需等不起眼的要紧位置,也有都亟府下的巡检、城管等街头执法部门;
更有内城监门官,通政司杂佐等,这样平时无关紧要却接触甚广,消息灵通的位置;甚至还有专门为政事堂及堂后官们,提供服务的廊下厅,都被他安插了人手进去。
至于,最要紧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府,他虽然无能无力在其中插手,但是通过出入其间递送公文的卫尉寺长吏和在兵部跑腿的虞侯,还是能够间接得到一些东西。
这也是他当年当任过卫尉卿,掌握洛都情治和监控职责时,所留下来的余泽和影响。
这样,他就可以在被那位堂兄夺走手下和势力,顺便清理了洛都城中的影响力之后,依旧能够得到有限的消息来源和大致的感观。
被出放在外之后,固然是远离了权力中枢,而变得有些消息钝涩起来,但也相对以较少的擎制和监视,而得到在任上私底下发展自己的班底和势力。
比如名正言顺动用权势,拉拢和恩结军中表现出众的健儿,引为亲信部曲;招揽各种草莽豪杰绿林好手,厚待阴为己用;打着备敌的旗号,派出亲信搜刮地方聚敛资财;诸如此类的,在洛都无法完全大展手脚的事情。
……
当然了,他此时此刻还不敢奢望,能够挑战或者动摇那位堂兄的地位和权势,只是在现进的局势下,给自己谋求更多一些自保的手段和契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