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得以从中择检青壮,补足和充实那些被打残或是打散的军伍,进而籍此再编之际,将来自洛都中枢的影响力,给逐渐排除出去,而牲畜了某些不该有的野心和想念来。
为什么自己就只能给洛都朝廷,做个指如臂使的代理人,而不是可以真正自己做主的一方封镇呢。
特别是在洛都朝廷的都自身难保,在南朝的围攻下被打进都城岌岌可危之际,他这也算是为随时可能覆灭的张氏一族,留一条后路和生机不是。
然后有些事情开了头,就无法再挽回和后退了。
他一步步的试探着,从谨小慎微的暗中截留输送畿内战区的物资钱粮,到明目张胆扣押和滞留从河北征发的军役,最终走到这一步。
却发现原本苟延残喘如同风中之烛的洛都朝廷,居然靠放纵塞外番胡入关这个盘外招,居然得以起死回生,这个令人崩溃的事实。
于是,当洛都朝廷开始逐渐收复失地,一点点生聚实力光复山河,他也开始一边派人秘密交涉和打点,卑恭虚膝的输诚纳款。
希望对方能够接受现实,或是暂时承认这种现状;一边积极屯兵积谷,扫荡地方拉拢周边游散的地方势力,以备万一。
但是显然那位新上位的摄政,可没有对他这个既是张氏近族,又是镇守重臣,却在危难关头釜底抽薪的叛逆之徒,丝毫妥协的打算和迹象。
难爬让他远戍安东,为国守边的最低要求也不行。而是信誓旦旦的要将他这个首逆,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然后他也不得不痛下决心,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暗藏在黄河水师里的后手,截留侵夺了来自平卢安东延边的勤王人马,算是和洛都方面彻底决裂开来。
好在这位新任的摄政显然过于高估了,河北道内自身的优势和影响力。
在张邦昌为首河北行台的全力反扑下,洛都派来的转运大使张继一度被排斥挤压的,只能躲在黄河北岸的怀州一隅,拼命的向对岸求援。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另一位同族新晋张德坤的带兵到任,主动发起好几场战事,歼灭和击破了几只阿附河北行台的外围人马,又严惩了那些首鼠两端的地方官民,进而重整和收服了沿黄的西线数州。
最终才在钱粮消耗过多的后力不济下,与张邦昌所把持的河北行台,重新陷入了漫长的相持和对峙当中。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张邦昌虽然长于争权夺利和党同伐异,但不代表他就毫无长远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