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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追击……”

“保持距离……”

“就地清点人数与弹药存量……”

“残损过半的阵列,就近聚拢合并……”

“重新布阵列队……”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荡漾在若干残缺的队列中。

李显忠扭头估算了一下,他这一团能够在继续站立着,居然还有过半人数,不由心中稍安。

他这种降人出身的资历,就算是在二流的防戍营中,也只能充当佐副之职,只有相应的职级,而没有直接归属的部下,只有在发生战斗时,才临时分配给相应的兵额。

这让习惯了带着家将部曲亲族子弟,一起作战厮杀的他,很有些不适应。在他看来,没有这些易手带出来的体己人,做一支部队的榜样和中坚,那些兵卒们又怎么肯卖死力呢。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的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了,这只军队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感官和认识。

规矩老多而且约束极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必须做,事无巨细的体现在各种操条和训令里,而通过堪称苛严的训做与勤务,烙在日常的一言一行之中。

而作为新进将佐的他,也只有辛辛苦苦的去背操条和参加整训,才能不至于与自己所在的部队脱节和生分。

因为,淮东治下的整个军队系统,就像是一个硕大无匹的机械,每个构成的零件都有自己的规格与位置,而通过日常训做和操练的打磨,来确保这个机械始终运转在最大功效的状态中。

因此,过与精确和细致的要求,固然极大约束了将士们的个人发挥余地。但是相对提高了整体的效能与容错率,将意外和变数所带来的影响,分摊到整个群体上。

平心而论,各级将官指使起来也是相当的省心省事,只要不是太过愚钝蠢苯的话,很容易达到最基本的令行禁止。

而当这种令行禁止与他们所使用到武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可怕和充满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