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来自江宁行在的均令,十万火急的要求我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本镇去,主持淮河以北的大局,以牵制北方可能产生的异动和变故。
因此,广府方面也不敢有所怠慢,在我抱怨了一下海路难走条件困难之后,马上就近直接给我征调了十几艘,装载量较大的飞鱼级快船,迫不及待的赶紧送上路去。
而根据朝中相关人士对我所做的保证,这些负责运载我和手下上路的海船,连同上面操船的人手,到岸后就径直归入淮东方面的序列,而不用再归还回来了,其他的手尾和干系,都是朝廷的事情了。
虽然这些飞鱼级快船的负载有限,最大一艘也不过一千料,只能用来转运人客或是轻贵货物的急递,没法与专门的官用或是军造版的,动辙数千料单位的大型运输船相比,但是用来改作近海查私捕盗的巡海船,却是不成问题的。
而在途经漳、泉各州,泊岸补给时,虽然尚且还是不闻兵火的城中日常,市面也依旧如昔,并没有大规模出逃的迹象,似乎对于国朝在本地的统治甚有信心。
但是随着逃到沿海州县附近的各方人流,各种真真假假的传闻和噩耗,却已经充斥在城郊市集的大街小巷之中了。
有说内陆的官军已经一败涂地,力不能支而遍地皆贼;也有说大云教的反贼,已经越过闽地西北的崇山峻岭,而杀到道外的江西去了;还有说入闽赴援的两浙兵马,受阻于连城一线而迟迟无法取得寸进,而在据要而守的叛军面前死伤枕籍。
为此,我还特意派人下船去打听情况,兼带着勘探水文和汛期,就近测绘地理形貌,好早作部署和预备。这样万一事情有所不协,在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考虑转道对岸的夷洲出兵,试图保住其中一两个,带有港口的沿海要点。
当我抵达长江口的胡逗洲(今连云港附近),却发现等候在这里同船北上的铳器见习团,已经足足扩充了三倍的员额。
然后,慈宁宫临时负责带队的汤怀等人那里,我才知道这段时间,江宁的大本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比如监国挟前次平叛之威,以御营三军为后盾,痛定思痛的对于滞留在江东道和两浙道内,十几路两海道的客军,进行一番大刀阔斧的初步整合和再编。
对于其中可能的反弹和纷争,主要是采取分化瓦解的手段。比如,以提拔和赏赐为名,择选其中精锐编为奉圣、拱辰两个军号,约十营人马与御营前中后三军一起,充入江宁府的防要序列。
又汰选其中老弱伤病者,就地划给军田安置调养。
将这些远道而来又缺少根基,而人心有些惶惶的客军各部,逐一削弱分解开来。然后,才对剩下的数十营客军人马,进行了上层军将的置换与调整;又重新划分了安置了他们的驻地,悉令地方官府按照比例承当供养等等。
经过这些手段之后,这些原本还有些骚动不安,也一直被地方官府各种诟病和抱怨不已的客军各部,总算是就此消停了下来。
而我手下这多出来的上千号人头,就是这次大调整与军中换血的产物。显然,除了原本的见习团那批人外,那些暂时不好安置的对象,或是不怎么安分的刺头之类,都被以北上进修实战为名,一并丢到了我的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