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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海边的盐枭私贩构成的强梁之辈,都被那些南军用缴获的兵器甲械,尽可能的给武装了起来,并且给足了短期之内活动的粮饷用度。

因此,虽然眼下情势,他们已经落了下风,而在四散流窜中,但是在短期之内,却也是没有那么容易扑灭的,毕竟没有人会在自己持有武装的情况下,乖乖就范的。

而那位大都督,偏生还有诱降之后又杀俘的名声和记录,因此短期之内,是不要指望在这些刑州乱军,放下武器乖乖就范了。

然后呼延灼又在另一句尸体上,摘下一顶尚称完好的范阳帽,撇去沾土,连同一件被射穿个小孔的铁环背心甲子,穿戴在身上,然后用割下来的一块大氅裹住腰腹,冰冷甲环透过单衣的熟悉触觉,以及触手可及硬邦邦的刀柄,总算让他获得些许安心的感觉。

然后,他又牵来一匹负载甲械的驮马,将脸色潮红瘫在地上喘气的吴加亮,给扶了上去,尾随着那些刑州乱军,离开了这个仓促的伏击之地。

……

黄河南岸,滑州境内的卫南城下,已是一片军中大开饮宴的欢庆气氛。

前来接应的刘延庆部,还带来了大量的猪羊牛酒等犒赏之物,正好就地好生慰劳一下各营将士。毕竟在河北转战的这一个多月下来,没少风餐露宿,因陋就简的啃着干粮就清水,嘴巴早就淡出鸟来了。

而我也坐在张开了幕帐的城楼里,看着底下营盘中的星火点点,那是围着火堆的士兵们,一边翻动切割着火上炙烤的猪羊,一边端着本地收罗的淡酒,正在满手油腻的开怀大嚼,或是呼朋唤伴邀杯换盏的大声喧嚣之中……

而刘延庆,则有些严肃的给我细数,自从我军去了河北这段时间,又发生的许多事情。

首先是以的噩耗,东南路刚在都亟道军前的后线,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

奉命抽调出来,包抄阻截那只流窜河北军的广威、永兴、奉国、安国、等五个不满编的军序,被这支北军抓住指挥协调不畅的破绽,然后中了声东击西之策,被拉开距离后,相互援应不及而分别击败于。

此战一口气阵没或重伤不能视事的统领以上大将,足足有十余人,按照帅司的要求,而轮换二线待命的机动兵力,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支河北军甚至因此乘胜追击,一路横扫的鸡飞狗跳,突入到阳武县境内,严重威胁到负责武牢关攻略大部人马的后方辎重与人员。

只有新军中锋部为首的河南讨击军,得以成建制的撤退到原武城,才保住后方囤积的最大一处粮台,没有被进一步破坏和烧掠掉。

但是在酸枣、原阳一带,沿途的数个粮院所,就没有这种运气了,几乎在战败后的第一时间就陆续陷没敌手,就算事后被夺回来,估计也不剩下什么了。

而得到这些资源补充之后,那只河北军更是愈战愈勇,一鼓作气将沿途转调过来阻截的军马纷纷击退击破,打的他们只能避垒自保不出,连带河阴到郑州,再到汴州之间的战线,都被打出一个偌大大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