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新军右厢的那只马军啊,这分明是那只“满万不可敌”的左厢本阵,给杀过来了。

而且还是车马步炮,都一齐出现在战场上了,虽然是早有预谋的情景啊。

响起此起彼伏抽冷子的声音,或是咽口水的动作,在日常标识鄙视和不屑是一回事,但是事到临头亲自见了对方的阵容,还能继续没心没肺的嘲讽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结阵……”

“稳住……”

然后他听到对面再次发炮的声响,几道细碎的弧线,带着沉重铁球落在李处温的不远处,只见鬼哭狼嚎的惨号声中,残肢断体还有喷涌的血泉,随着落地又弹跳了好几下的沉重球体,一下子在列阵中绽放开来。

待命的射生兵列阵,一下子被削出了,若干个深深凹槽,顿时散乱了开来,有人被见了一身血肉林立,却是不知所措的呆呆留在原地,有人四下奔逃想找地方躲避,有人想救助那些被打断手脚的伤员。

毕竟,没有人可以对着身边,各种死伤狼藉而无动于衷。

然后才是由远及近得到密集弹丸,从远处横扫过前排列阵的动静和反应。

只听得无数噗噗作响的手牌被穿透和碎裂声,以及打中人体后此起彼伏的闷哼惨叫声中,那些站在排头的士兵,无论是持矛还是举旗,就像是被风吹起的枯叶,零落纷纷的扑身栽向前去,或是仰面倒在了后排人的身上。

“射生诸营前出,徐进对射……”

李处温也很快做出自己的判断。

“跳荡、选锋各部火速跟进掠阵……”

“右旗营居于左翼,奇兵队居于右翼,伺机掩杀向前……”

只见得那些河北弩士和安东步弓手,在少量大排手的掩护下,英勇无畏的迅速迎上敌军的阵线,在付出部分伤亡的代价之后,开始张弓挽弩搭射出大片嗡如蜂鸣的箭雨,如同快速移动的阴云,呼啸着落入对面的阵列线中,顿时在血花四溅之间,肉眼可见的倒下好些身影,也将对阵放射的批次和节奏,变的凌乱起来。

这个局面,让李处温不免有些乐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