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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而来,还有大批转道毫州,宋州境内输送的军淄。

于是我们又花了一天时间,重新武装和补充弹药的整备,将那些汰换下来的残旧铳器,还有帅司虽然送过来,我们却看不上的杂色火器,都一并淘汰给了辅军和散兵队。

连带三只协力的团练之属,也有份配属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火铳、手炮,以便配合留守的需要,不过相应的训练嘛,就只能在战斗中慢慢熟悉和养成了。

不过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是蒙城都头方腊却找上门来,恳请能够随我本部一同出战,在协调大军的战事中,增强手下的历练,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虽然对于他们这些划拨在麾下的军头,我大可以凭借帅司给予的授权和职分,给予严厉惩处或是强行压制,甚至临机处置为名,杀其首领而夺其部伍,但是却不能指望他们的部下,也能像我的本部人马一般,各种令行禁止和指如臂使。

所谓的上下级之间的信赖和默契,各种权威与服从,需要足够时日的日常接触,一场又一场战斗,才能培养起来,目前能够维系和统合他们的,也就是任务带来的共同诉求和利益。

这个时空的方腊,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实验样本和树立的典型。

骑在行进马背上的我如是想到,左右都是身穿锁子外套,鞍子上架着刀矛,挂着长短铳的亲直骑手,蹄声咄咄的小跑着,带出某种猎猎的风声。

飘摇林立的风雷旗帜下,是连片晃动的背甲与长铳的金属反光,人头潺动圆边盔上的樱子、羽毛和彩色绶带,杂错在一起,绵连城数条长龙。

不断有发生战斗的消息传来,负责交替先行开路的捉生队和游弋队,开始频频遭遇了小股河北兵,拷问之后才知道,他们大都是大举渡河之后,被水流冲散或是失控而飘到,远离登陆地的河岸边上来的。

也有少量是南下搜索的探子小队,但无论如何,这都昭示着这几天下来,济州境内渡河而来的河北军,已经积累了一个可观的数量。

这种多路徐然渡河而击的,相关组织能力和指挥效率,可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可以做到的。要知道,这还是古典时代的冷兵器军队,点对点的直接指挥,也只限于视线范围之内的时代。

军队调集的效率和组织水准,更多是依靠将领的个人魅力,威望和经验、手段之类的因素。

我不由对这次渡河行动的北军主帅,再次产生了些许兴趣和好奇,我已经知道对方是河北观容使,兼东面招讨副使张叔夜就不知道是否是另一个时空,镇压宋江起事,率军守汴梁城失败后,自杀在被金人押往北地途中的那位张太尉。

虽然宣传上都是往最好的方面进行鼓舞,但是制定方案和对策的时候,却是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比如需要救援的对象以及覆灭,友军不战而逃,把我们留下来独自面敌,或者对手是在围点打援而留有余力之类的情形。

这倒不是我被迫害妄想症,主要是彼别人更多的咨询渠道和拓展了上千年的眼界跨度,各种历史上屡见不鲜的段子和事例来证明,预期将胜机和关键指望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努力创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