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操习配合三眼铳的战法,作为专属的三眼铳手,去掉防身的短刀同时,增持一个小牌,旁边有金属锐角,直接可以用来敲击三眼铳的火门,这样就算临敌快快打完三管药子,又能抵挡,又能锤杀近身的敌人。
另一些明显属于辅兵的,则在练习熟悉使用火药和弹丸的分装工具,三件套用一个小袋装着,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三管铳眼都装满塞实。
虽然,这些都是冷兵为主的辅军序列,但是耳濡目染之下,无疑对火器的威力,特别是火铳齐放的威能,有着最直观的链接和感受。
因此能够进入正编五营,成为一名被重点保护的铳兵,哪怕从最基本的铳手,也是被众所期望的,而熟练掌握这些火器使用,就需的从三眼铳开始,然后才有可能被补入正编之序。
而打败了那只北朝的神彪军后,又让这些辅军大队的装备,附带升级了不少,不少人开始用上了,看起来颇为威猛的大管子手炮,或是细口喇叭铳。
在没有那种打的又快又远的,制式长铳可用的情形下,也可以用这些近似的家什,先过过手瘾了,感受一番火气作战的心得体会,虽然口径还不甚统一,但是起码子药上,做到了比较精确的统一计量。
因此这些少数火器化的队,被各位辅军带队官,当作了某种意义上的直属队和骨干成员,反正他们要对付的,主要是北朝那些土团、乡兵,了不起也就是一些盘踞乡野的前州郡兵。
这些明显属于没什么见识和眼界的对手,大多分不清楚制式长铳和杂编铳炮的区别,一听到火铳响或是类似炮声的动静,就不免惊弓之鸟的慌乱起来,待到一个冲锋迫近,齐放一轮打死打伤若干,就各种炸了窝,几乎不堪一战。
因此很容易就完成了这些地方上的弹压,缴获了大批连他们这些辅军都看不上,只能丢给散兵队的破烂,相对而言比较麻烦的,反倒是完成压制后的后续占领诸事。
特别是对于这些擅长杀敌,而不擅长治理的军官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考验。
这几天,杜桑坐在粗粗休整的县衙里,倒是没有人来告状,不过驻留期间的各种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大小琐事,倒是处理了不少,作为暂管一县之主,居然还会这么麻烦。
倒不如纯粹在军中的各种利落爽快,毕竟只消管好这些丘八,令他们打起战来够勇猛敢于拼杀就够了。
光是把旧有的钱粮户册翻找出来,按照人头去支派,折腾了老半天,厮磨的嘴角都长出燎泡来,才筹集到一百多大牲口,几百石杂色的栗米豆麦,两千斤柴碳。
而当地居民畏畏缩缩、冷漠麻木背后的隐性不合作,则是他达成任务的最大妨碍。
要是能把他们全部砍了,然后家家户户进去搜刮翻抄,或许还更有效率,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多人手和时间去耗费在这上头。
而军中严禁节外生枝的滥杀和非组织性的私掠行为,想要稍稍肆意的话,随军的军法虞侯,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