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抛投的砖石再临,还有泼出去的大锅滚水,没错,就是滚水,夹杂在砖石的雨点里,一时半会的烫不死人,但也足够制造相当的痛苦了,特别是推着简陋的撞车在大门前,被当头浇下去的那几个,几乎是抓着粉红脱落的皮肉,在热气和尘烟里没命打滚着嚎叫着。
然后我的单筒望远镜里,可以看到他们已经陷入某种进退两难的混乱,有些人想往回跑,有些人则还想在拼一下,然后借着撞车的垫高,开始攀上门边。
风卷旗身边的旗号手,再次挥动了几下小旗,变成矛队上前的命令,那些举着参差不齐尖锐物的矛队,小跑到大门的土堆前,分作不规则的环形两排,斜斜的对准大门上,露出来的隐约头脸和肩膀,在他们惊愕和惊恐的表情中,吐气发力猛刺出去。
这也是矛队这些生手,受过的唯一训练的动作,那些因为惊骇而紧张而死握着攀附物,没法放手的贼人,几乎像是毫不反抗的靶子一般,在脸上在肩膀上,在胸口上,同时被戳出好几个血洞来。
霎那间一股股鲜血从他们攀附的门边上喷溅着,滴落下来染红了一大片边缘和泥土,又溅洒在矛队的人身上,引起他们的一阵不适和骚动。我甚至可以清晰看见,一只戳破的眼珠子,顺着带出来尖端,掉在某个矛手的脸上,杂出一个惊悚和恐慌的神情。
这算是她们的第一次见血,和站在墙后丢砖石砸人是两回事,因此甚至有人放下矛,弯腰呕吐了起来,然后被对头一巴掌抽在脸上,拖了出去让别人补了上来。
在门上至少倒下十几具不信邪的尸身之后,门外的那些人终于沮丧的放弃了,一窝蜂的逃散回到街道拐角处去,我们乘机对着他们的背影有放了一排铳,又至少打倒打伤二三十号人。
我微微吁了口气,对着庭院中站在三楼窗台的陈夫人,露出一个宽心的表情。
如此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我看着那些重新聚集起来的人群,下意识总觉的没这么轻易善了,然后再次强调了严禁追击的命令。
避免这些新手一时间大起大落,看敌人如此不堪,热血冲昏了头头,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我们的目的是保护好馆内的人,将这段混乱时期熬过去,直到重新恢复秩序就行,杀敌或是斩获多少根本毫无意义。
毕竟人活着才有将来和可能性,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一大半是不靠谱的滥竽充数之辈。
虽然做了需要放弃庭院的最坏打算,但是目前我们还是游刃有余的据守在高墙边上。
虽然高墙的范围很广,但是我们需要在墙边上防御的点面,其实也就是两三个正对着街口的地方,盘山的街道虽然足够宽阔,但是对数量稍多的进攻者来说,还是太过于狭促了,几乎没有拉开膀子小跑的地步。
因此目前只要把人手集中在这几个要点上,进行适当的轮换就够了,还可以锻炼那些刚拿起武器的生手。
我脑子中正构思着各种排兵布阵和情况对应的局面,接到尽头的人群,又出现了新的花样,在人群之中重新出现了几个较大的轮廓,却是板车推来几个大坛子,还有人举着门板之类的东西,居前作为掩护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