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桥口这些集镇,在一次次兵火和动乱,因为某些缘故,于被摧毁和重建的轮回中,延续了下来。
作为可以逃避现实的片刻安逸和栖息之地,还是做的不错的,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财,就可以在这里寻到绝大多数的东西和享受。
灯红酒绿夹杂的脂粉气息,随着廊下窗前袒露肩臂的女子,大白天就洋溢在空气中某种靡靡的味道。
“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
我对着灰熊猫背上的抱头蹲道。
“只要你稍有动心,就会被拉进去,用你自以为最享受的方式,令人迷醉、依恋、沉溺其中……直到你身上再也榨取不出任何东西……”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光溜溜的男人,在某种作用力下,从一扇窗户里滚了出来。
“真是无情无义……”
骂骂咧咧的重新爬起来后,在一片侧目或是习以为常的神色中,昂首挺胸的扬长而去,仿佛他捂在胯下的,不是一条可有可无的椟鼻裤,而是披挂齐全的大礼服或是正装什么的。
然后就听颇嗤一声,从从天而降的一盆脏水,重新将他打回原形,头顶着几根菜叶,还有不知名杂物,形同落汤鸡的他,于是再也骂不出来,而是在初春江边微寒的空气中,哆嗦着狂奔而去。
抱头蹲却是噗哧的笑了起来,这让她过江时的恐水综合症看起来好了不少。
好在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乱七八糟东西的正常旅店还是有的,不过档次就不会高到哪里去了,最好的上房,也是二楼瓦顶下的几个小隔间,隔着地板可以听到底下,大间通铺的鼾声如雷和各种稀里哗啦的动静。
也不包饭食,饮食用具都要自己携带或是外出解决。
因此我偶然要出门,都必须带着抱头蹲和灰熊猫,不然什么时候就可能在这人多手杂的地方,不翼而飞了。
我选中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紧车马行的大店,也是经我初步观察,人员流动性和密集率最大的地方,可以比较清楚的听到来自各地消息的闲谈。
不过,讨论最多的是各地灾害,以及战事的消息,其他真真假假繁杂的很,要想从中过滤出有用的东西,委实不易。
这种路边食店的东西,滋味谈不上多好,也就口味重勉强能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