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头找那些兄弟去耍耍的……”

于是,有了更进一步的便利和待遇,比如可以以检查这只武装为数不多的辎重为名,从中优先挑选一些日常用品什么的。

然后只是稍微出了几个队列训练的点子,比如用一根绳子来提示他们方向,触线者就要挨打;又改良和简化了粮秣辎重的分配和计算方式,解决因为保管不善和人为方面的浪费,据说可以每日省下十几斗几升几合的物耗;再优化一下人员劳役的配置,让每日的各种活动,可以行进更持久一些。

当然这一切,与头目们的日常分子和配额是分毫不相干的。宅归宅,起码的事理还是知道的,毫无根基的新进为了一点效果有限的表现欲,贸然去挑战体制内的既得利益者,那是脑子抽风了。

为此,将岸特地单独把我找去询问了一番,然后拍肩搭背的信誓旦旦道,若是我做得好,此番义军追逐的大富贵,自然也有我的一份子。最后个人奖励了一整张,可以披在草甸上睡觉的老羊皮。

于是我在这群人中,稍微抬高了那么点待遇,可以从丁卒中挑两个帮手打杂,并且获得和头目们一起开伙的资格。

这样我就在这个团体内,获得了第一份小小特权和职责,为了摆脱繁重的操行和杂役,还能比别人更早吃饭,而不用去刮锅底的残羹,因此在新募的人中,还是有不少愿意成为我指派的帮杂,这样大多数需要使力气的活计,我就只要动嘴就可以,还可以收获一些微薄的感谢。

不过,这对我有意义么,一有机会我还是要离开,因为除了那些女人之外,感觉冥冥之中,洛阳哪里有未了结的东西,在吸引着我前去。

慢吞吞的一路募集又一路淘汰,走走停停之后,在我粗略记载在账簿上的物资,因为逐渐增加的人头,消耗到百位数为单位后,将岸终于决定开拔,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而我作为这只小小义军的簿记,需要负责的事情不会太多,但却比较琐碎,但是我有空也会凑到那些头目身边,扮演一个喜欢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一来二去,他们不习惯也习惯性无视了,我这个打酱油的存在。

因而也逐渐了解这只义军的些许情况,比如将岸虽然是个地方上的小豪族出身,但是早年随父辈出海做过营生的,直到近年才还乡,安分没有多久就散财举募这么一只义兵,据说各种见历委实不少。

将岸身边那个猴子一样的少年,叫王佛儿,是将岸的家生子,别看年纪小,有着一身在山林里奔走追猎的本事,因此也兼职本军的先手、探哨之一。

负责淄粮的矮矬子叫曹犊子,乃是将岸的发小,一起提石擎马的伴当,其他十几个头目不是部曲,就是宗亲,或者附从的乡党,算是一个乡土特色的小集团。

在这个末世之朝,所谓扰乱天下聚掠一方的势力有很多,饥荽无食而揭竿的,且可以称之为暴民;那些落草为寇而四出掳掠,据地而食的,只能算是山贼或是流匪;以邬堡割据自守一地的,只能算是半黑不白的豪强;

而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来说,在天下这些多如牛毛的烽烟中,只有敢打出推翻朝廷的旗号,自称王道孤的,才可以被叫做反贼,而那些来自海外的势力,则被统一称之为乱党。

对于朝堂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来说,作为数次逼迫大唐天子不得不北狩和西授,以海外诸藩为背景的乱党,可是比那些目光短浅的反贼或是聚散不定的流寇,更加可恨和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