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杰急忙摇手道:“这不关我的事,就算有您说的这些情况也肯定是机密,小高相公他没对我提及过,我也不想知道。作为刑部您无需知道这么多,既是蔡卞他们反水,已然把郑居中侵吞国朝铜矿的证据放在了您手里,执行国法责无旁贷。”

时文彬苦笑道:“说的轻巧。这典型的被他们利用。且因郑妃的关系,这事皇帝肯定撂挑子不过问了。如果我这里不查,就得罪了中堂们,一旦查了,得罪皇家的就是我时文彬。且查的话查到哪一步为止?只知道他侵吞铜矿,却不知道侵吞了多少,要不要查抄郑家?若查抄郑家,获利的是谁?查抄的到底是郑居中贪污所得,还是郑妃的皇家资产?儿啊,这些它都不是简单的问题。”

时静杰也一阵郁闷,若是李纲来办这事就简单了,那犊子脑子里没坑却只有一根筋,分分钟就抄得他郑家人仰马翻的。可是对于时家人,时静杰多少也有点时文彬的机智,于是也很为难。

想了许久时静杰道:“儿有一计。您干脆专门去见小高相公,和他商议这事。以他的脾气,他兴许在专门等着您去见他呢,这也算是表明了您往后的政治脚步。说这是站队有点低俗,但这就是趋势,做官就是这样的。”

时文彬一甩手袖道:“老夫当然知道这是趋势,可我偏偏不想站他高方平的队,那小子脑洞不小,太激进太爱闯祸。套用他的话,我时文彬是大宋、是皇家的臣子,不是他猪肉平的走狗!”

“好吧当我没说。”时静杰害怕被抽一顿,就不再说了……

发酵了两日后,基本上郑居中大势就去了。

人家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当年高方平闯再多的祸,弹劾的人再多都问题不大。因为自始至终有常委级别的人在帮高方平说话,一个大事件中,一旦有常委帮高方平说话了,那它就是一个有争议的事件,不会轻易在中书门下被定调。

既然不能轻易定调,赵佶又宠爱小高,那当然就没多大事。通行做法是不升职或贬官。

可惜的在于,高方平从出道起给人的印象就不是一个小乖乖,赵佶没登基的时候,少年时的高方平就是一个汴京的害虫。赵佶一家子早习惯了有人告高方平的状了。

这叫免疫力,只要不是太大的事,守住了忠君和有能力大节,那么显然,皇帝真不会用“圣人”标准去要求高方平的。

然而郑居中身为皇亲国戚,没摊上大事时候他是个几乎从来不被弹劾的人,也就是说他没这方面的免疫力。这种人最好永远不“病”,否则真容易一病不起。

他给赵佶的印象是学富五车随和又乖巧,近乎完美。长此以往赵佶也就用“完美”的标准要求他了。

道理正是欧阳锋做坏事大家都能接受,习惯了,末了做一件好事就会被原谅。然而黄蓉会被以完美强迫症的方式要求,她只要做一件不恰当的事,就颠覆她以往的形象。

加之最近竟是赵佶的亲弟弟越王偲也去说了郑居中坏话,空穴不来风,紧随其后他们自己的东南系联名弹劾郑居中,还证据都有了。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中堂出来保他郑居中。

在赵佶来认为,郑居中就真的做人太失败了。然而因为郑贵妃的原来,皇帝仍旧不想出来干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