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吃过早饭,没等去转运司大堂坐堂,只见时静杰匆匆忙忙的已经闯入了后堂,劈面就道:“又出事了。”

“天还塌不下来,慢慢说。”高方平坐了下来,让他也坐。

时静杰道:“一直以来,我江州各地夜不闭户的规矩被打破,昨夜州城中出现第一起盗窃事宜,乃是这个时期的大忌:偷窃粮食。崇仁访居民二陈狗,潜入粮商王大壮的库房偷了一袋粮食。兴许是走的急切而没注意,陈二狗偷的那袋子粮食漏了一地,今早粮行的人顺着足迹找到了陈二狗,然后来县衙报案。赵鼎知道后大怒,打算严办。他说大灾大难在即规矩不能坏,说你营造出来的夜不闭户局面不容亵渎。他赵鼎的意见是判处死刑。我觉得不妥,从今早都在躲他,我不打算在德化县审理这个案件,因为我害怕我扛不住能说会道的赵鼎,一旦我下不来台,被他强行给二狗定死罪,则影响会尤其严重。”

高方平捏捏眼角,皱着眉头道:“偷了多少,陈二狗家什么情况?”

时静杰道:“正因我了解小二狗家情况,所以不敢被赵鼎逮到,偷的不多。小二狗困难,已经揭不开锅,他娘病了,他妹妹还小,一饿就哇哇哭。偷的粮食十斤不到,漏了不少而没发觉,说明他慌张,说明不是惯犯。我觉得二狗至少能偷五十斤的,但他只拿了十斤。赵曹官和我争论的正在于此点,依照大宋律,不论十斤还是三十斤于大灾期间都是死刑。但我就在想,既然都是死罪,二狗他为何只拿十斤?”

高方平静静的看了他少顷,又拿过了他手里的文报仔细的看完,最后把文报拿在手里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听听赵鼎的理论。”

时静杰一脸黑线的道:“相公得先有准备,老赵他疯了,整个一强势逼宫的模样,你一去铁定被他启动程序进入诉讼环节,变为了我德化县不作为你州衙必须扛的局面。”

“少咋呼,天还塌不下来,大宋提倡法制,但是最终仍旧是我把关。”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

来到州衙的时候高方平就想把时静杰这孙子吊起来,显然差点被他忽悠了,人家赵曹官虽然是找事的态势,但远没有这小子说的那么极端,不是说真的一来就被他这个江州大检察官架在烧烤架上,妈的哪有那么严重?

“今个是怎么了,你们比平时都积极,一个二个都那么早。”高方平笑了笑,又指着时静杰道:“这小子比谁都早,一大早就对本官施展大蛊惑术。”

赵鼎吓得跳起来道:“相公你千万不能只听这个不良少年一张口说,先把这个带节奏的臭小子吊起来再说,否则对咱们不公平。”

“坚定打击时静杰,吊起来。”张绵成恶狠狠的顺口道。

“有个蛋的绝对公平,都安静点。”高方平道。

时静杰摊开手对张绵成们扯犊子道:“我怎么就该吊起来了,我忽然想到一些东西,睡不着,去找他反应一下治下具体情况,它怎么就是一种不公平了呢?”

于是,时静杰就真被吊起来了,高方平都不想找他麻烦了,然而他小子要矫情那还说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