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其睁大了双眼,眼中晶莹的水光碎成四分五裂,崩溃地落下来。
“你说什么我没有杀陆筱不是苟延残喘”
燕其被箍住脖子,连话都说不利索,被陆谜压在身下,庞大的压力与气场如同实质地朝他袭来,他感觉自己就像陆谜愤怒火海中的一根半枯木枝,没力气挣扎,逐渐被燃尽。
“没有杀陆筱?”陆谜望着身下人脆弱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没被燕其看到,“是啊,你只杀了我娘,我爹是燕息白杀的,而陆筱只是被你种下了毒药、长睡不起而已。”
“没有我,没有咳!咳咳”
陆谜死死地盯着他,每一句话都在自己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子,也在燕其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子。
“看起来你觉得让她长睡不起不太好玩了,所以才给她服下另一种毒药是吗?将她身体中的余毒全部逼至脑内”
燕其的心猝然沉下深渊。
“我再晚来几日,你就可以成功了,陆筱到时醒来,变成一个身体康健、脑子痴傻的废人,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燕其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理智在一瞬间倾覆。燕息白给他的解药,原来只是另外一种毒药
他绝望地无声痛哭,搭着陆谜的手也无力地滑落。
白衣散在桌案上,像一捧被踏碎了的雪。
“大师父早就教过我,妖物天生恶劣,天性凉薄,他们擅长背叛、擅长破坏、擅长杀戮,却不擅长爱,我原本不相信,我也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可我错了,就算你和妖不是一路的”
陆谜的眼里透出一丝无力的溃意,嗓音中有抑制不住的痛心:“你也和燕息白是一路的!”
他想起那日西界府中,地上的尸体和燕其手中落下的刀,想起虞山脚下,滚落的人头和那两人亲密的相拥,想起跳下虞山的绝望,想起寒潭的彻骨冷意,想起大师父临终时的骨瘦嶙峋,喉间仿佛淬着血沫,一开口都是锈味儿。
燕其眼神都已经涣散了,口中喃喃着“没有”,听到‘大师父’三个字的时候轻微地挣扎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哭道:“陆毕雄陆毕雄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