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燕其挑衅地朝他勾勾手指。
陆谜轻笑一声,抓着酒就施展轻功,眨眼功夫便踩上屋顶,在燕其身旁一点都不客气地坐下。
“你那笑死人的酒量,喝酒简直是浪费,拿来。”
燕其顺手夺走陆谜右手的酒壶,举在嘴巴边饮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顺着咽喉一路滚进肚子里,烧得火燎燎的。
陆谜也不吭声,他隐约地感觉到燕其的心情阴郁晦暗,但为什么如此的原因却被蒙在这层阴郁晦暗的纱帘之后,看不真切,想不真切。
想得多了,便搅得他自己心里也一团乱麻,不知从何处开始解,也不知如何去解。
“陆谜,我问你,”燕其灌了大半壶酒,唇齿间都是醇香的酒味儿,说话难得地带着点大舌头,直直盯着屋顶一片青瓦的眼睛此刻却清明得很。
“昨日在迎月阁,你为什么要冲过来帮我?”
陆谜怔了片刻,微微皱眉:“这是问的什么话?咱们可是同一个阵营的,我不帮你,难不成还帮那个登徒子?”
“呵。”陆谜说完,燕其沉默了若干秒,才突然笑出声来,被陆谜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燕其自嘲地摇摇头,将酒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燕其不自觉地回想起来,这是陆谜第一次出西界。
十九岁,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亲人、离开朝夕相伴的师父,独自出远门。他在西界被保护得很好,被教养得很好,即使以前从未游历过江湖,眼界也不比任何的世家公子、门派传人们差。
可他也确确实实才十九岁,对于情爱这类的事,或许都还没来得及想过。
陆谜的照顾、细心、温柔都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是从骨子里养成的修养,换一个人,不管是燕清和、沈南玉,还是其他的张三李四,或许都是一视同仁的亲善。
陆家把他养得很好,能善待他人,也很容易被他人善待。
燕其只是陆谜六师父的朋友,是燕国的景王爷,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特殊。
——这个认知在燕其脑子里霎时浮现,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