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冰云正在心中奇怪,唐姗姗已掀开门走了进去,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眼,又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就是吕秀才?”
那老头面无表情,一脸木然地说道:“是的,老夫就是吕秀才,算命两分银子,画符一钱银子。”
唐姗姗眉头皱得更紧,说道:“我找的是画师吕秀才,不是算命的。”
吕秀才淡淡地说道:“我就是画师吕秀才,只不过两个月前我就改行了,姑娘若要画像,只怕已来迟了两个月。”
唐姗姗眉结这才松开,说道:“你改行不改行都没关系,只要你真是专替人画像的吕秀才就行,我找的就是你。”
她一面说,一面已自长长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卷画,摊开在吕秀才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盯着吕秀才沉声道:“我问你,这幅画是不是你画的?画上的人是谁?”
上官冰云也想瞧瞧这幅画是不是水儿的画像,只可惜屋子里的光线太暗,唐姗姗的影子又盖在画上,以她的眼力竟然也瞧不清楚。
她只能瞧见吕秀才的脸,仍是一片木然,既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没丝毫情感,就像是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或者说他整个人好似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而已。
因为吕秀才的眼睛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向那幅画看过一眼,只是空洞地凝注着正前方,以他空洞而单调的语音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夫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也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
唐姗姗身形闪动,下一刻便到了这吕秀才身前,一把揪住他衣襟,怒道:“你怎会不知道,这幅画上明明有你的题名。”
上官冰云见此却是一惊,她却是没有想到这唐姗姗也是一名高手。
吕秀才冷冷地说道:“放开你的手,你难道也和老夫一样?竟看不出老夫是个瞎子。”
唐姗姗像是突然被人在脸上捆了一掌,手立刻松开了手,失声道:“你……你是一个瞎子,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吕秀才一脸痛苦地说道:“老夫眼睛若是还能够看见,又怎会放下画笔,绘画就是老夫的生命,老夫早已失去生命,现在坐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唐姗姗呆了片刻,缓缓卷起了那幅画,但卷到一半,突又放开,目中又闪过一线希望,大声道:“你虽己瞧不见画上人,但你也应该记得她的,她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你可记得你在约莫两个月之前画过一个很美很迷人的少女?”
吕秀才说道:“我现在虽然是个又穷又老的瞎子,但两个月前,我吕秀才却是整个中原,乃至整个大宋都鼎鼎大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