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拓跋军团长率大军前来,那支宋军若是察觉了,必然会退回大口寨,那我等想要报仇便成泡影。但他们与我旅打了半日,多少也能摸到一点虚实,对我们黄湾关守军,却不会有那许多防范。故此,下官欲请拓跋军团长明日在西边十三里外的蔡家坡等候,王营长率军将这支宋军引向蔡家坡,一旦这支宋军追过去,下官便领兵断其后路!”他嘿嘿干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杀气,“此计若成,管叫这五千宋军死无葬身之地!这样我等既为死去的兄弟报了仇,又可立下大功。”
说到这里,张守义看了一眼折御轩眼中的极力隐藏的欲望,心中闪过一丝轻蔑,忽然话音一转,望着折御轩,又说道:“不过,此计若要行得通,非副军团长辛苦跑一趟所不能成。”
“我?”
“正是。此计需要拓跋军团长相助,然下官军勋军职还不够,终不能随便差个人送封文书给拓跋军团长,下官本欲亲自前往,只是这等战机,又是转瞬即逝之事。这支宋人也非常警惕,这两天没少派探马,军团长主力大军欲来黄湾关,若是被那一支宋军探到,必然会撤回大口寨。所以,此计再不施行,机会便再也不会有了。为了给三百多战死兄弟报仇,亦是为朝廷戍守边关尽忠,咱们黄湾关大营中,只有副军团长最为适合担当此任。”
张守义话未说完,折御轩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他知道这其实不过是张守义的诡计而已,张守义是那种权力欲极盛的人,他在黄湾关这一旅人马中极为强势,折御轩这些天见着张守义旅里面副旅长、参谋长,甚至军法司长官在军中几乎没有多少说话的份,便对此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事情本也不是什么太异常的事,诸军参谋长和旅长与军法官虽然名义上与主将是鼎足而三、互相制约,但是到了各军团、旅、营之中,依此三四人能力与性格之不同,具体情况便大有区别。如朱雀军团中,副军团长王超便颇有权势,而在玄武军团中,有了展熊武这样一个主帅,只要他不造反,副军团长和参谋、军法官便只好俯贴耳。而虽然在四者的权力斗争中参谋长先天要处于劣势,但是参谋长通过操纵副将,与副将联手,将主将几近架空的事情,虽然在军团长这一级还没有,但在旅营这一级还是存在的。折御轩亦有所耳闻。所以对于张守义他也是见怪不怪,何况他虽然是副军团长,毕竟是副职,心中便感觉事不关己。
只是此时想来,这些天在黄湾关张守义的军中居然有个官衔比他大的折御轩存在,这还不是等于眼中钉、肉中刺么?张守义要想尽办法将他撵走,亦是情理当中的事。折御轩此时才觉悟,心里亦不由暗骂自己太蠢了。
折御轩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张守义阴险,脸上却仍是挂着笑容,似乎对此毫不介意,笑道:“张旅长太见外了,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本将便连夜出行,去见拓跋军团长请兵。黄湾关之事,便拜托张旅长与王营长!”
王晶原本不知张守义心意,此时听他让副军团长连夜去拓跋军团长那儿请兵,虽说刚才张守义所言也是不得已之事,即使是张守义为一旅之长,但是相比拓跋格鲁,可还是有些不够,亦属无礼,但让作为上级的折御轩去送信,却也太过份了。王晶生怕折御轩生气,闹得军中失和,一直紧张的望着折御轩,只要他脸上稍露不豫之色,便立即要站出来打圆场。却不料折御轩竟然全不介怀,一口答应,王晶这才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又是惭愧,又是感佩。
他哪里知道折御轩心里打的心意却是兵凶战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不过是想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立下军功,而以刚才张守义所言,除了留守极少部分军队守黄湾关之外,守军主力必然要全出,以他副军团长的身份自然要随主力而行,他前日见着那支宋军的战斗力,知道并不好对付,万一有个意外,那便是生死,不管张守义有什么妙计,反正是他去向拓跋格鲁请兵,若然成功,功劳少不了他的一份:若是失败,这却是有可能要送掉性命的一仗。能够如此冠冕堂皇的脚底抹油,折御轩岂有不肯答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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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直到当天的傍晚才知道曾国勇突围渡河请援,也因此一并知道了常破刀单舟救下昭信上将军曾尚飞公子,以单弓退百敌的神勇。这日白天,安全部情报司使冯志远非常客气的拜访了他,向他反复仔细的询问了那头已经被视为祥符国头号通缉犯的小银狼出现的经过,以及在党项州他认识的几个人的一些细信息资料。
寇准心怀对叶尘的愧疚,不厌其烦,极为认真客气,且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冯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