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同心中叹了口气,他是赵普心腹幕僚之一,这些天已经与郢成蔺逋叱谈过不少次,但郢成蔺逋叱却是老奸巨猾,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没有完成宰相大人交代的差事,不由有些心急,同时也明白了郢成蔺逋叱是个明白人,到最后看来还是免不了要拿出实际的东西或者承诺才行。
这样想着皇甫同摇了摇头,说道:“论逋大人有所不知,赵相公自是高瞻远瞩,想要趁机发兵攻打祥符国,可是赵相公毕竟不如论逋大人这样能够完全决定我大宋兵事。不瞒论逋大人,我大宋皇帝陛下对那祥符国有些畏惧,赵相公这些天正在努力说服甚至逼迫我大宋皇帝陛下对祥符国出兵。这样吧!论逋大人若是愿意主动出兵攻打兰州,在下做主,三日内便从秦州运来五千套盔甲,五千柄刀,五千把强弓和五万支羽箭送于论逋大人。”
郢成蔺逋叱眸中炽热之色一闪而逝,正如皇甫同所言,他心中的确很清楚,他再不趁着符国大军远征西域,发兵兰州,先下手为强,祥符国迟早会对他河湟之地下手。但是世间之事变化无常,万一等不到祥符国发兵来打,祥符国选被辽国所灭呢!可是他若现在便发兵攻打兰州,那便意味着直接与祥符国开战,即使杨继业带着七万大军劳师远征西域,他依然不太想招惹祥符国。
皇甫同将郢成蔺逋叱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心中暗骂了一声,暗忖道:“看来想要让吐蕃人和祥符国之间燃起战火,还需要我想办法放上一把火才行。”
……
……
河西走廊,甘州。
整天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烟灰的太阳终于开始西沉。祥符国大军的抛石机也停止了攻击,夜幕缓缓落下,天地间也随之慢慢静寂下来,甘州城内外都显得很安静。
庞特勤安排防务,探视伤亡,差人连夜修葺被破坏的城头工事。事无巨细皆过问一遍,才方稍觉安心,来到东城下。此时他安排的两只负责布疑阵的奇兵已经先行潜出城,到了指定位置。
此时一更到了,更夫敲响了锣声。
庞特勤亲自提着一坛酒,挨个地给站在他面前的三千名身着黑衣的死士倒着酒。酒在回鹘人眼中却是堪比黄金,没有几个回鹘人不喜欢酒的。给最后一个人的碗中倒过酒后,庞特勤将酒坛摔到地上,“哗”地一声,酒坛便被掼成一地的碎片。庞特勤大步走回队伍前面,提起一个酒坛,撕开封泥,大声道:“这是上路酒!喝!”
说罢,举起酒坛,咕噜猛喝了一大口,一把便将酒坛砸了。那些死士们也跟着他一口干完碗中的美酒,一齐将碗摔得粉碎。
二更锣响。
夜幕笼罩的甘州城头,从祥符国军队难以观察到的几个死角处,悄悄地放下了三千的黑影。黑影们弓着腰,利用夜色与地形的掩护,躲过远处祥符国军队巡逻士兵的观察,悄悄地向着目标中的几座祥符国大军军营靠近。
很快,维土吉与他的敢死队们几乎都已经可以看得清祥符国大军营寨中夜间巡逻守望的脸孔了。但那些在夜间警戒的祥符国士兵对眼前的危机,却依然毫无觉察。
“若是能设法在他们的马厩点上一把火,那就再好不过了。”维土吉一面领着部下潜行,一面在心里暗暗计算着。